宋老太扶著宋老頭起身,靠在床頭上。
聽了他的話,重重地點了點頭。
“老頭子說得對!
之前咱們迫不得已,倉促地把咱們家佳怡嫁了過去。
那老錢家的人就以為咱們佳怡真的沒有靠山了!
她也不想想,就他們那樣的農村泥腿子,能娶到一個城里姑娘,都是祖墳冒青煙了!
不好好伺候著咱們閨女,竟然還讓咱們佳怡做飯干活兒?
咱們佳怡是過去給他們當兒媳婦的,又不是當老媽子的!
憑什么要讓咱們佳怡伺候他們一大家子?
這一次,咱們非得給他們一個教訓不可!”
一邊說著,宋老太一邊抓過了秦香蘭的手,十分憐惜地摩擦了兩下。
那模樣,好像宋佳怡在老錢家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醫院的隔音不好,宋老太以為她的話沒有別人能聽見。
卻不知道,她的話,已經病隔壁病房里的人都聽見了。
尤其是和她們只有一墻之隔,頭對著頭的那一床病人,更是聽得清楚。
那床病人也是個農村的老太太,照顧她的正是她的兒媳婦。
聽見宋老太的話,那老太太瞟了一眼自家的兒媳婦。
“呦,你們聽見沒?這城里姑娘可真是金貴,嫁了人,做飯都覺得委屈了,還得讓婆家供起來伺候呢!還是咱們農村的媳婦好,不矯情。像我家兒媳婦,照顧我這個病老婆子,可細心了,從來不叫苦不叫累!”
老太太的兒媳婦原本正耷拉著一張臉,站在一邊兒洗手巾。
聽見了老太太的話,臉終于不耷拉著了,有了一點兒笑模樣。
住在她隔壁的病床上的正好是個城里人的,是個老大爺,聞言撇了撇嘴。
“這位同志可不能這么說,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咱們城里的姑娘,照樣和男人們一樣進工廠,不怕苦不怕累,可沒有幾個那么僑情的!”
這大爺的旁邊也是個農村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聽了老大爺的話,跟著點了點頭。
“大爺說得對!我家兒媳婦就是城里的,干起活兒來可麻利了,根就不比咱們農村的姑娘差,家里家外打理得都特別利索。我看吶,隔壁那家就不是什么正經的人家,正經人家當媽的,還能教孩子裝病訛人?”
這間病房里的幾個病人都是外傷進來的,一時半會兒的傷也好不了,都在醫院住了挺長時間了。
相互之間,也都有一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