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刺鼻的氣味在病房里彌漫,剛剛蘇醒不久的沐陽,意識從混沌中逐漸回籠。頭頂的白熾燈泛著慘白的冷光,刺得他下意識地瞇起眼睛。喉間像是被砂紙反復摩擦,干澀得發疼,他艱難地轉動脖頸,想要坐起身,卻發現渾身綿軟無力。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場驚心動魄的生死之戰在腦海中重現。他記得自己被強敵圍攻,全身經脈寸斷的劇痛仿佛還在體內翻涌,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感,至今仍讓他心有余悸。
“醒了?”一道熟悉又帶著幾分調侃的聲音響起。沐陽循聲望去,只見師父沐春秋斜倚在病房角落的沙發上,手里把玩著一柄竹骨扇,扇面上的水墨山水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
那張總是帶著玩世不恭笑意的臉上,此刻卻難得地浮現出一絲疲憊,但看到沐陽醒來,那雙狹長的丹鳳眼里還是閃過一抹欣慰。
沐陽動了動嘴唇,想要開口,卻只能發出沙啞的氣音。沐春秋見狀,隨手將扇子往腰間一插,快步走到病床前,倒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地扶起沐陽,將水杯遞到他唇邊:“慢點喝。”
溫水滑過喉嚨,沐陽終于找回了說話的力氣:“師父是您救了我?”
沐春秋挑眉,又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不然呢?指望你那些狐朋狗友?我可聽說,你這次是為了救那個小丫頭片子才差點把自己搭進去。”他嘴上雖然數落著,手上卻輕輕替沐陽掖了掖被角。
沐陽正要開口解釋,突然驚覺體內的變化。原本幾近枯竭的真氣此刻如洶涌的江河,在經脈中奔騰不息,而且變得異常厚重、扎實,運轉起來順暢無比,和之前相比,簡直有著云泥之別。他運功一試,氣息流轉間,竟隱隱有風雷之聲在體內轟鳴。“我我晉級武王了?”沐陽滿臉震驚,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
沐春秋靠在病床邊的護欄上,雙手抱胸,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算你小子命大。當初給你治療的時候,發現你全身經脈寸斷卻在奇跡般地愈合,我就想著,不如送你一場造化。”
他的語氣看似隨意,可眼神卻無比認真,“我向你體內輸送了大量真氣,助你沖破了桎梏。不過,這也多虧了你自己的底子和那股子韌勁。”
沐陽眼眶瞬間濕潤,滿心的感激化作熾熱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沐春秋。這熾熱的眼神讓沐春秋渾身不自在,他連忙后退兩步,嫌棄地擺擺手:“小兔崽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惡心死我了!搞得我好像做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似的。”
站在一旁的唐微笑和林清音忍不住笑出聲來。唐微笑掩著嘴,眉眼彎彎,眼中滿是笑意:“師父,您就別嘴硬了,心里肯定得意著呢。這次要不是您,沐陽哪有這么容易晉級。”林清音則抿著唇,淺笑不語,溫婉的氣質在病房的燈光下更顯柔和,她輕輕點頭,表示贊同唐微笑的話。
沐春秋瞪了唐微笑一眼,隨即神色一正,對著兩女說道:“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有重要的話要單獨和沐陽說。”兩女對視一眼,很識趣地離開了病房,輕輕帶上了房門。臨走前,唐微笑還不忘給沐陽一個鼓勵的眼神,林清音則微微欠身,示意他們慢慢談。
病房門剛一關上,沐春秋的表情瞬間變得促狹起來。他湊到沐陽跟前,擠眉弄眼地說:“你小子行啊,有一個媳婦兒還不夠,連大姨子都勾搭上了?我可都看出來了,那林清音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