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沉穩的聲音插了進來,“凝霜,別哭了,耿叔的傷,念念定會盡力照料。而且,哥舒云那邊已經沒事了,不必擔心。”
凝霜聽到“哥舒云沒事”,哭聲稍微頓了頓,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看著楚知熠,急切地問:“沒事了?孩子也沒事了?”
“嗯,孩子也沒事。”
聽到這話,凝霜只覺得心口好似有一塊大石頭被放了下了,著實松了口氣。
卻又想起了什么,臉色一下子變得緊繃,“那,我家小姐呢?”
楚知熠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聲音依舊平穩:“她還在二皇子府。”
“什么?!”凝霜臉上瞬間褪去血色,聲音因驚恐而拔高,“二皇子府?!小姐怎么突然去了二皇子府?是去救蕭將軍嗎?可,可蕭將軍他之前差點殺了我家小姐啊!王爺,您怎么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個虎狼窩里?!”
楚知熠輕聲解釋道:“是她自己執意留下的。蕭衡的情況復雜,她要留在那邊照顧。讓我務必先來尋你,確保你的安全。”
他看著凝霜的眼睛,加重了語氣,“眼下你已安然無恙,耿叔也在,我便必須立刻趕回二皇子府。”
凝霜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了。
忙點著頭道,“那……那您快去!”
楚知熠深深看了她和耿叔一眼,點頭道:“放心。”隨即轉身,對身邊的虎衛快速吩咐幾句,身影如電,迅速消失在甬道深處。
與此同時,二皇子府內院卻彌漫著另一種緊張氣氛。
喬念指揮著幾名影衛),小心地將服了藥昏睡著的蕭衡安置在一頂鋪著厚厚軟墊的輕便轎子里。
卻不想,轎子都還沒出院門口,一個帶著明顯不悅和威壓的聲音響起,“喬姑娘,這是要去哪兒啊?”
宇文昊帶著尤達和另外幾名心腹侍衛,如同陰云般堵在了院門口。
他臉上掛著一絲虛假的笑意,眼神卻冰冷地掃過轎子里的蕭衡,最后落在喬念身上,“蕭將軍是本皇子的客人,如今傷勢未愈,元氣大傷,怎好輕易挪動?萬一路上有個閃失,豈不是辜負了喬姑娘連日來的辛苦救治?還是留在府中,安心靜養為好。”
他話語看似關切,實則每一個字都透著不容拒絕的囚禁意味。
喬念面對宇文昊的阻攔,臉上非但沒有驚慌,反而綻開一抹極其清淺,甚至帶著幾分了然和嘲諷的笑意。
如同初春湖面上的薄冰,美麗卻冰冷,讓宇文昊心頭莫名一跳。
“二殿下此言差矣。”她的聲音清越,不卑不亢,“蕭衡的傷勢已初步穩定,我將他帶去我的住處,更方便我照顧。而且,我那里,更安全。”
她刻意加重了“安全”二字,意有所指。
宇文昊臉色一沉,眼中厲色閃過:“喬姑娘這是在質疑本皇子府邸的安全?還是說,你信不過本皇子?”
他上前一步,無形的壓力迫近,周圍的侍衛也悄然握緊了刀柄。
“蕭將軍是貴客,本皇子自當以禮相待,確保他康復。喬姑娘不必多慮,安心留下便是。”最后一句已是赤裸裸的命令。
卻在這時,一道輕笑聲突兀地響起,“二弟府上今日好生熱鬧啊。”一
太子宇文玨身著明黃色常服,在幾名東宮侍衛的簇擁下,步履從容地走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