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挽寧強忍著不適,瞧著宋燕華張狂的側臉,心底卻徒然升起一股疑惑。
既為丞相之女,那為何丞相進獄,她作為丞相的女兒卻半點損失都沒?就好似昭宇并未被禁足,她還是后宮里人人敬畏的宋貴妃。
這很奇怪。
“行了燕華,”太皇太后嗔怪道:“你可別欺負過頭了。”
宋燕華嘴巴微撅,薄扇又輕挑起她的下巴,這才轉身回落坐在太皇太后身側的椅子上。
太皇太后那渾濁不清的雙眼微轉,落在謝挽寧的身上,她打量著謝挽寧規矩站在原地的模樣,與傳聞中的完全不同,似是在她跟前收起了張揚舞爪的姿態。
“昭寧。”
謝挽寧低頭應了聲,太皇太后直接直言:“回京這幾日,哀家可從不少人的嘴里聽到說你性情大變不少。”
她瞇起眼,聲音驟然變冷,“縱然你不過空有公主名頭,但哀家仍然不希望旁人來承載。”
“太后的心情,昭寧能理解,”謝挽寧低頭輕聲說,轉而慢慢抬起腦袋,直視著太皇太后的眼睛:“但太后既能從旁人嘴里聽到關于昭寧性情大變的話,定然也應該有聽說過,昭寧回京后的遭遇吧。”
“追殺,逃亡,”她吐著聲,神色淡然極了,仿佛是在闡述從旁人口中聽來的故事:“又險些中毒身亡,更又處處被欺壓——”
“這種處境下,縱然性子懦弱,也會大變吧?”
太皇太后卻沒直接被謝挽寧的話給繞進去,“難道你在北疆當質子那十年就過的輕松?”
謝挽寧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沒有一點委婉:“毫不夸張的說,是的。”
她規矩站在那,也不怕因此惹惱太皇太后,原身在北疆十年的記憶如小溪落水般,在她大腦里徐徐劃過。
有雪晴的陪伴,原身其實在北疆十年并不算難過。
滿心盼著回到宣朝,回到生她養她的地方與親人相見,結果路上就遇上追殺,慘死倒在家前土地上,可悲極了。
太皇太后被噎,冷哼一道:“倒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哀家。”
她笑了笑:“您的面子,又誰人不敢給。”
身上那原身的怨氣,謝挽寧可不是沖太皇太后發的。
那場追殺,最不可能的就是太皇太后所組織。
太皇太后怔愣了下,一旁的宋燕華左右看了幾眼,發覺太皇太后的不對,立即出聲打斷兩人的對話:“好你個昭寧,倒是與太后玩起嚼文字了!”
“昭寧不敢。”
太皇太后眉頭擰起,沖宋燕華揮手,等人安分下來,這才繼續質問謝挽寧:“那哀家換個問題。”
“外界都說你與祁王的關系不錯,祁王最近行蹤詭異,常常做事又出乎我們意料之外……”太皇太后話點到為止,轉而吩咐:“若你有什么可靠消息,可得主動說出來。”
想從她嘴里掏出南玨的事情?想都別想!
謝挽寧臉色微寒,可在面對太皇太后時又隱藏的極好,她吞了聲,“昭寧并不知曉祁王的行蹤,這點恐怕要不能如太后娘娘的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