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玨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隨手擱下朱筆,“也罷,有驚無險便好,昭寧此行是為了大宣,在北疆受盡苦楚,本王記得,必不會虧待周家。”
周家,就是原身在獲封公主前的本家。
原身的父親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侍郎,在原身被選中,代替昭陽公主前去為質時,一路被提拔成了禮部尚書,可以說是平步青云了。
謝挽寧再次俯身拜下:“謝殿下體恤。”
蕭南玨繼續道:“昭寧如今也到成婚的年紀了,當年前去北疆前,本王答應周家,待你回來,會親自為你挑一門好的親事,以公主之禮出嫁,只是這人選還沒定,昭寧若是有中意之人,也不妨同本王說說。”
謝挽寧抿唇,低聲道:“殿下言重,臣女并無意中人,也不著急出嫁,還請殿下再給臣女一些時間。”
“那就按你的意思吧。”
蕭南玨并沒有太堅持,隨意擺了擺手,“既無旁事,就退下吧。”
謝挽寧無聲的呼出口氣,后背竟已經濕透了。
雖然知道,原身十年前離開京城時不過八九歲,如今回來,她就算是表現得和原身性格不同,也不會有人看出端倪,最多只會歸結于她在敵國吃了苦性子大變,卻還是控制不住的緊張。
她告退,正欲離開,御書房的門卻被一把推開了。
“皇叔!”
熟悉的嬌縱聲音傳來,讓謝挽寧后背一僵。
她抬眼看去,果然是昭陽。
而在昭陽身側的,赫然就是顧擢。
昭陽也看到了她,臉色頓時變了變,冷哼一聲,也不去理會,直接從她身側穿了過去。
“皇叔,之前說的事,您考慮得怎么樣了?”
蕭南玨神色淺淡:“和顧擢成婚之事?”
他語氣不重,卻讓謝挽寧渾身一震。
“可本王記得,顧擢已經有家室了吧?”
蕭南玨吐字沉沉,辨不出什么情緒,“于理不合。”
“什么家室!”
昭陽面上狠意一閃而過,聲音卻聽不出分毫:“皇叔還不知道吧,顧擢的那位妻子,嫌棄他曾是戴罪之人,已經伙同南街的殺豬販,私奔了。”
一句話沉沉砸下來,謝挽寧猝然咬緊了牙!
寬敞通透的御書房內,昭陽一張嬌艷如畫的面容上神采飛揚,言辭間盡是不屑:“真是的,怎么會有女子這般不知好歹,顧郎這般出色的人物,就算曾蒙受冤屈,流落街頭又如何,還配不上她一個平民女子了?”
說著,她又親呢去拉顧擢的袖子,流露出小女兒獨有的嬌態:“不像本宮,自打顧郎出了事,就一直心心念念等你回來,如今,總算不讓我空等。”
顧擢隱在寬大袍袖中的手,不自覺緊攥成拳,本能的去看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