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漫步至涼亭之中,亭內(nèi)早已布置妥當(dāng),山莊弟子扮作下人侍女,恭候多時(shí),桌上擺滿了各式精致糕點(diǎn)與小食,香氣四溢,引人垂涎。
李濱與田明才依序落座,主客分明,而兩家的女眷則移步至另一亭中,輕聲細(xì)語,享受著屬于她們的私密時(shí)光。子女四人,則如同春日里嬉戲的蝴蝶,在園中另一隅自由玩耍。
李濱與田明才雖對彼此底細(xì)心知肚明,但在此私園之內(nèi),為免嚴(yán)氏生疑,更防暗中窺伺的不明勢力,言談間自是多了幾分謹(jǐn)慎。他們或談詩詞歌賦與風(fēng)花雪月,或論官場應(yīng)酬與家國情懷,言辭間盡顯風(fēng)流倜儻。
另一邊,三位婦人圍坐一起,笑聲連連,閨中密語不絕于耳。她們時(shí)而低吟淺唱,半句詩詞引出無限遐想;時(shí)而笑談園中春色,贊嘆不已。
片刻之后,李濱提及近日府中添置的一批上好家具,尤其是那八步雕花大床,工藝精湛,堪稱一絕,只因家中空間有限,暫且安置于園中。
江南多有奢華之風(fēng),富紳官員間的攀比之心更甚,這本不是什么稀奇事。
田明才聞言,興趣盎然,欲前往一探究竟,連其子田順也按捺不住好奇,緊隨其后。于是,李濱引領(lǐng)田明才父子去往一幽靜院落。
嚴(yán)氏對此早有耳聞,只是以一抹不經(jīng)意的目光,隨意掃了離去的背影幾眼,隨即收回,心中并無波瀾。至于田明才之妻花水蕓,嚴(yán)氏心中雖有共賞之意,卻礙于禮節(jié)與身份,不便貿(mào)然相邀。
而在那院落一間房內(nèi),旎嘯支開了駱風(fēng)雁,獨(dú)自端坐于主位之上,靜待李濱、田明才與田順三人的到來。
不多時(shí),一山莊弟子引領(lǐng)三人步入,李濱三人步伐匆匆,躬身行禮,齊聲道:“屬下拜見少莊主。”
“無須多禮,你們都起來吧。”旎嘯輕笑,眸光流轉(zhuǎn),自李濱、田明才身上掠過,最終定格于田順身上。
李濱簡單說了自己三人的身份,旎嘯只是輕輕點(diǎn)頭,而后眾人依序落座,旎嘯寥寥數(shù)語詢問近況,隨即話鋒一轉(zhuǎn),道出心中所謀。言罷,目光再次掠過三人。
李濱偷眼觀瞧田明才之子,心中盤算,遂向旎嘯稟報(bào):“啟稟少莊主,您欲易容喬裝,扮作田順,自是易如反掌,但讓駱小姐扮作田順身邊書童,恐怕有些棘手了。雖二者年歲相仿,身形相近,然女子心性溫婉,書童舉止陽剛,短短數(shù)日,要駱小姐盡得書童神韻,恐非易事,畢竟陰陽有別,難以混淆。”
旎嘯正欲開口,田明才忽神色凝重,似有隱情欲吐:“少莊主,屬下有一事,實(shí)難隱瞞。”
旎嘯目光投向田明才。田明才欲言又止,面露難色,終是輕拍兒子之肩,示意田順去說。
田順起身上前,對旎嘯說道:“少莊主有所不知,我身旁那書童,實(shí)乃女兒身。”言畢,他目光中閃過一絲不安,悄悄望向旎嘯,靜待其反應(yīng)。
旎嘯聽罷,不禁愕然,目光轉(zhuǎn)向田明才。
田明才苦笑中夾雜著一絲無奈,緩緩道來:“稟少莊主,此事說來話長。十多年前,我修書于三老,懇請山莊派一幼子與我兒田順為伴,慮及田順日后孤身,諸多不便。
“不料,三老卻遣來一童子,名曰齊巧從。初時(shí),我與拙荊皆未察覺其女子身份,直至真相大白,方知此乃三老深意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