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夕陽西斜,偽裝成百姓百態的廠衛,步入旎嘯的視野。
他細細打量周遭來往行人,雖有商人旅客穿行其間,然多數乃是鄉野村民,并無半個可疑之人。
先是那持刀廠衛先過,其后約莫半里,三道士隨后,接著便是捕快。
行至中途,囚犯似久旱渴求飲水,幾番央求之下,捕快方始勉為其難應允。
不料,眾人囊中水袋皆空,捕快無奈,罵聲中不情不愿下了官道,走向不遠處炊煙裊裊的幾戶人家。
其中一戶人家院落,土石籬墻,兩扇柴扉。
捕快領囚犯步入,旋即一白發蒼蒼老者,手持拐杖,顫巍巍迎上前,滿臉戒備卻不敢怠慢。
聞得官家討水,這老者忙喚一小童,提一桶清泉而出。
旎嘯欲窺究竟,怎奈柴門阻隔,僅能側耳傾聽其內動靜。
俄頃,捕快與囚犯重歸官道。
旎嘯凝眸審視,驚覺二囚犯貌雖相似,實則并非那初識之人。
忽地,他心念一閃,囚犯鞋底竟無塵土,按理說不應該。隨即,他恍然大悟,那農戶小院之中,片刻之間,人已易主。
他不禁暗自竊笑,原來這幾戶平凡人家,竟是廠衛深埋的暗樁。
他心中暗自稱奇,朝廷廠衛之能,真乃無所不及,或許此刻,錦衣衛、東廠高手便潛伏于側。
只是他心想,沈飛三人中的另一人,此刻又置身何方處?
未幾,那主仆三人悠然而至,與此同時,十余丈外,那對父子推著獨輪車緩緩而來,二者將行色匆匆的捕快困于中間。
前方十里路程,僅需一個多時辰即可進城了。
然,旎嘯并未選擇離去,反隱于幾十丈之外,靜默觀察那戶農家,目光銳利如鷹。
少頃,從那戶農家走出兩人,肩挑重擔,仿若尋常商販,步入城途。
旎嘯心知,沈飛必在其中,至于另一人,則暫且不去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