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嘯聽得入神,不禁脫口而出:“除非什么?”
蘇凝梅沉吟片刻,回答道:“我記得小時候,曾在一間偏僻書屋的角落里,讀到過除了我華夏的奇門陣法,以及圣人遺留下的天地大陣外,還有一種陣法,據說源自天外。
“當時我還疑惑,是否是前輩們記錯了。難道,這世間真有如此神秘的陣法存在?”
旎嘯聽得,一時愣住,“我怎么未曾聽聞,更未曾得見?”
凝梅聽了,不禁噗嗤一笑,“少爺,那山莊之中,書籍浩瀚如煙海,您與我們三人不同,我們各有所長。
“譬如我,除了研習武功心法,更專精于奇門遁甲、奇術幻術與卜算之道,故而所閱之書,雖不及您廣博,卻也能騰出時間,在各藏書室中探尋遺珠孤本?!?/p>
言及此處,解子音與華妙琴也是忍俊不禁。
百里云歌見說,滿心訝異,便問道:“凝梅妹妹,你方才提及的天外之陣,可還有更詳盡的描述?”
凝梅輕輕搖頭,答道:“姐姐,那古籍之上,僅寥寥數語提及此陣,其余皆付闕如,連名字都未曾留下。
“只說秦時,此陣曾于南越與北地現身。當時始皇親臨北地,隨行者中,不乏奇門遁甲的高手,方術大師、堪輿大家及陰陽家等百余人。
“然而,始皇一至,那陣卻如風卷殘云,一夜之間消散無蹤。當時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唯有山莊兩老,命人將此事記錄下來。
“數年后,南越又傳此陣再現,陣中似有吞天吐地之能,連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南方毒瘴,竟也能化為百丈巨獸?!?/p>
眾人見說,皆露驚奇之色,似有幾分難以置信。
整整一上午,旎嘯皆在期盼駱風雁的消息,奈何音訊全無。
三侍女見狀,只好主動外出,希望能有所收獲。
午時飯后,百里云歌見旎嘯神色萎靡,心疼不已,便勸他先行歇息。旎嘯心中掛念駱風雁,全無睡意,自然不肯。
云歌無奈,只得推著他步入房內。
她輕輕環抱住旎嘯,柔聲勸慰:“風雁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你這般焦急等待,也是徒勞。瞧你眼下疲憊之態,若真遇強敵,又如何應對?”
旎嘯愁云滿面,長嘆一聲:“哎!一想到風雁,且我們已至這鳳翔縣城,我隱隱感覺她,被那幫人挾持至此。她出身書香門第,世代官宦家的小姐,怎能受得了這等苦楚?我更怕她遭遇不測?!?/p>
云歌也是一聲輕嘆:“即便如此,你此刻也是無計可施。我們幾個姐妹同樣為她憂心忡忡,子音她們三人也已外出探尋,你就趁機小憩片刻吧?!?/p>
“我……”旎嘯欲言又止。
見旎嘯仍執意不肯,云歌邊推著他邊說道:“你就暫且躺下休息片刻,我就守在你身邊,若有事,我即刻喚醒你,如何?”
旎嘯本想再次拒絕,卻猛然醒悟,自己只顧著擔心駱風雁,竟忽略了眼前的百里云歌。
他凝視著云歌,本是花容月貌,此刻卻略顯憔悴,體倦神疲。
見此情景,他心如刀絞,緊緊摟住云歌,在她耳畔輕聲細語:“你陪我睡,好么?”
云歌聞聽此言,臉頰瞬間染上一抹緋紅,羞澀地低垂眼眸,一雙秋水盈盈,只盯著他瞧。
旎嘯嘴角微揚,帶著幾分戲謔,又在她耳畔低語:“想起來,自那山洞之中與你同床過,至今已歷數載春秋,我們竟未曾再度同床共枕了?!?/p>
百里云歌聽得,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隨即眼眶微紅,似嗔似怨地說道:“待駱家之事了結,我便與風雁妹妹一同返回山莊,拜堂成親,日日夜夜伴你左右?!?/p>
旎嘯比云歌年幼幾歲,此刻卻似回到了幾年前,撒嬌般地拉著云歌的手,徑直往床邊拽去。
百里云歌稍作掙扎,輕嘆一聲:“旎嘯,我們尚未拜堂,如此貿然同床,若被人知曉,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