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八日,破曉。
京都城頭,寒意徹骨,絕望如同實質的冰水,浸透了每一個蜷縮在垛口后的倭人。
無論是被迫拿起竹槍的平民,還是面如死灰的武士,目光都死死盯著城下那片被薄霧籠罩的原野。
死寂。
一種令人心臟停跳的死寂。
突然——
咚!咚!咚!
低沉、雄渾、仿佛直接敲擊在大地心臟上的戰鼓聲,從薄霧深處緩緩傳來。
緊接著,是另一種聲音。
沙!沙!沙!
那是成千上萬只鐵靴踏在土地上的聲音。
整齊而沉重,帶著金屬摩擦的冰冷質感,如同黑色的潮水在無聲地涌動。
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密集,最終匯聚成一片連綿不絕的死亡低鳴。
薄霧,被無形的力量撕裂并驅散。
首先映入京都守軍眼簾的,是一片又一片的旗幟。
無數面猩紅旗幟,如同燎原的烈火,瞬間點燃了遠處的地平線。
旗幟上,斗大的‘慶’字在初升的朝陽下,閃爍著刺目的金光。
不是奉軍的奉字血旗,而是大慶旗。
是那個東方的龐大帝國,那個他們曾經自以為可以挑戰的龐然巨物。
在猩紅的旗幟海洋之下,是無邊無際的黑色。
黑色的鐵甲!黑色的刀矛!黑色的方陣!
奉軍不!此刻將士擎著‘大慶’的旗號,代表著整個華夏的意志,乃是慶軍!
沒有吶喊,沒有喧囂。
只有那沉重如山的腳步聲,那低沉如雷的戰鼓聲,那金屬摩擦匯聚成的低鳴。
這種沉默的壓迫感,卻比任何嘶吼都更令人絕望。
城頭上的倭人百姓,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牙齒咯咯作響,屎尿橫流者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