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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新生的開始(第1頁)

水藍星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潑灑在星海市第三高中禮堂光潔得能當鏡子的地板上,帶著一種人造的、毫無靈魂的暖意。

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廉價香氛和幾百個青春期少年少女分泌的、混雜著緊張與期待的荷爾蒙氣味。嗡嗡的議論聲像是某種背景噪音,粘稠地糊在耳膜上。

江辰坐在禮堂靠后、臨近緊急出口的硬塑椅子上,后背微微弓著,像一株缺乏光照的植物。他穿著洗得發白、不太合身的校服,黑發有些凌亂地搭在額前,遮住了小半張沒什么表情的臉。

周圍的一切——臺上校領導慷慨激昂的演講,前排女生因為緊張而絞緊的手指,旁邊男生故作輕松卻微微發抖的腿——都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

他微微側頭,目光掠過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城市的天際線被一道高聳入云、泛著冰冷金屬光澤的弧形巨墻粗暴地截斷。

墻頂,能量護盾發生器投射出肉眼可見的、水波般蕩漾的淡藍色光膜,偶爾有細微的電弧在光膜表面跳躍一下,無聲地提醒著墻外被稱為“侵蝕區”的廢土荒野里,存在著足以撕裂鋼鐵的異化獸。

這就是水藍星。一個空氣中飄蕩著名為“靈源”的能量粒子,人類龜縮在巨墻之后,以異能劃分階級的世界。

江辰的視線收回,落在自已攤開的掌心。掌紋清晰,指節修長,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尚未被生活徹底磨礪的干凈。

他輕輕收攏五指,感受著這具身l里流淌的、屬于“江辰”的、微弱的生命力。父母雙亡,留下一點微薄的撫恤金和一個空蕩蕩、只有基礎生活機器人的公寓。

一個標準的、可以隨時開啟奮斗劇本的孤兒模板。

他心底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孤兒?太熟悉了。上輩子在地球,福利院的鐵銹味、保育員疲憊的眼神、通齡人帶著好奇或憐憫的打量……那些東西像刻在骨頭里的烙印,比眼前這具身l的記憶深刻得多。

別人異樣的眼光?那不過是空氣的一部分,呼吸久了,也就習慣了。

他很聰明,近乎過目不忘。但那又怎樣?在地球那個表面和平、實則被各種規則和潛規則束縛得死死的世界里,聰明不過是讓你更清晰地看到“天花板”在哪里。

向上爬?太累。勾心斗角?太煩。他只想找個安穩的角落,當個能養活自已、月薪兩三萬的普通社畜,朝九晚五,偶爾給自已買塊貴一點的小蛋糕,就是最大的奢侈和享受。

他對那個世界最大的感受就是——無趣。一種深入骨髓的、對一切都提不起勁的無趣。

直到眼前一黑,再睜眼,成了水藍星的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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