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橋（第1頁）

早上的光從l育館破洞漏下來時，我正靠在墻上。

周閻已經(jīng)起來了，蹲在地上整理醫(yī)療箱，金屬碰撞的聲音很輕，怕吵到莊一。

莊一還睡著，背靠墻，頭歪在肩膀上，黑炭盤在他手腕上，也沒醒。

華樂是第三個起來的。

她揉著眼睛坐起來，頭發(fā)亂蓬蓬的，看了眼莊一，又迅速低下頭，伸手去摸自已的背包。

陳傷翻了個身，罵了句“媽的”，但聲音比之前輕很多，沒吵醒任何人。

“走了。”我對周閻說。

他抬頭，點點頭，把最后一瓶消毒水塞進醫(yī)療箱。

莊一醒的時侯，華樂正在幫他疊外套。

她的手指沾了灰塵，外套的領口被她翻了又翻，盡量拍掉上面的灰。

莊一坐起來，看著她，沒說話。

華樂感覺到他的目光，手頓了一下，把外套遞過去，聲音很小：“哥，你的外套。”

莊一接過，說了聲“謝謝”。

他的聲音還是有點啞，但比之前清楚了。

華樂的耳朵紅了，轉身去整理自已的背包。

陳傷起來時，背上的紗布已經(jīng)換了新的，是周閻早上幫他換的。

他摸了摸后背，皺著眉罵：“這破傷怎么還不好？”但語氣里沒有之前的煩躁。

周閻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別亂動，再養(yǎng)兩天。”陳傷翻了個白眼，卻沒反駁。

我們整理背包時，華樂主動拿起莊一的背包，想幫他背。

莊一伸手攔住她，說：“我自已來。”但華樂沒放，堅持要幫他拿里面的水和食物。

莊一僵持了一會兒，終于松了手，讓她把水袋放進自已的背包。

出發(fā)時，太陽已經(jīng)升得很高了，灰黃的云層薄了點，風里的臭味也淡了些。

我們沿著之前的方向走，莊一走在中間，周閻還是跟著他，偶爾碰一下他的胳膊，提醒他避開腳下的石頭。

華樂走在莊一旁邊，手里拿著一根棍子，幫他撥開路中間的碎玻璃。

陳傷走在前面，這次他沒走太快，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后面的人。

他的手里拿著一根從l育館撿的金屬管，像根拐杖，幫他支撐著身l。

走到中午，我們遇到了一家廢棄的便利店。玻璃門碎了，里面一片狼藉，貨架倒了，商品散落一地。

陳傷第一個進去，翻了翻貨架，喊：“有吃的！”

我們走進去，看到貨架上還有幾盒沒過期的糖果，是水果糖，包裝紙皺巴巴的，但沒破。

華樂拿起一盒，翻來覆去地看，然后遞給莊一：“哥。”莊一接過，拆開包裝，拿出一顆糖，放進嘴里。

華樂又拿起一盒，遞給陳傷：“陳傷，給你。”陳傷愣了一下，接過，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