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家教家風著實不錯,這才是家族延綿的根本啊!”白衣男子嘆道。
今日的各項程序雖然進行得不是那么完美,但他覺得火候也差不多了,也就可以試著跟肖培攤牌了。
“探花郎文采斐然,人物風流,將來的前景定然是不可限量的。不過可惜啊可惜,”他搖頭晃腦地嘆息著。
若是一般人一定會問可惜什么。但肖培沒有那么大的好奇心,竟然沒有問。
不過許編修不會讓話題落在地上,立馬笑著問,“可惜什么?”
白衣男子這才扼腕嘆道:“可惜肖老大人退得太早。以老大人的年紀和身體,其實再干十年都沒有問題。有十年時間,肖探花起碼也能做到從三品。”
許編修笑著道:“我承認肖探花是不錯,你說他十年就能成為三品,那我不信。如今我也是翰林編修,我可不敢想我十年后能成為三品官。能出去任一屆知州,就已經(jīng)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是啊!其實就是出任知州,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衣男子說道:“你們想啊,只要是二甲進士就都有可能出任縣令,然后是通判,知州。
進士雖然難考,但三年一批就是五十個十年下來,就是一百六十人。但天下一共才有多少州,三百四十州啊!
而并不是你資歷到了,就剛好有知州的位子給你,你的排。
像肖探花郎,本來條件是極好的,爺爺是肖老大人,那將來給你謀一個這樣的職位并不難。可是他卻提前退了。
當然你們可以說,老大人留下許多門生故舊,會幫肖探花的。可是我們也要想一下,他們除了你之外,一定有更親近的子侄家人要安排,不可能以你為先的。”
說罷,看著肖培若有所思的模樣,白衣男子笑了起來。
跟許編修丟了個眼色之后,白衣男子繼續(xù)道:“如今陛下春秋已高,說句大不敬的話,不忍言之事不知何時就會發(fā)生。
陛下諸子之中,魏王如今是既嫡又長,且頗有賢名,對于有才之人也是求賢如渴。
肖兄若是有意,兄弟可代為引薦,你意下如何呢?”
白衣秀士看著肖培含笑凝視,似有無限深意。
肖培暗嘆爺爺真的是料事如神。果然先太子一去,諸王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陛下老了么?確實,陛下春秋已盛,確實不再年輕。
可再年老的帝王,都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雄獅,而不是可以隨便觸摸的小貓。
若是他們覺得太子去了,他們就有了機會,那就大錯特錯了。皇位上的那個人,不到咽下最后一口氣的時候,是絕不會放開抓著玉璽的那只手的。
如今誰跳得越歡,只怕日后就越是凄慘。
魏王,雖然他不大了解,但就是零星地聽聞他一些事跡,肖培就覺得這人不大靠譜。重虛名而輕實干,大概率是不會入得了老皇帝的眼的。
再說不管怎么說,他都沒有投靠任何皇子的意思。這不但是爺爺臨行前的警告,也是他自己的判斷。
原本他只想在翰林院里好好修書。但沒想到就是這樣,都躲不開這些致命的紛爭。
肖培想了想要怎么措辭拒絕的時候。白衣男子又笑著道:“魏王殿下知道你過得清苦,特別囑咐我要多關心一下你的生活。
翰林編修的薪俸實在是不高,魏王殿下說了,總不能讓你這樣的才學之士,總為稻粱發(fā)愁。所以他愿意每月資助探花郎二百兩銀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笑吟吟地看著肖培,已經(jīng)在臆想肖培倒頭就拜的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