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遜顫顫巍巍走進威爾森的辦公室時,每一步都沉重得像踩在棺材板上。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冷汗直冒,手中的文件夾顫抖著,里面裝著太古集團這次慘敗的詳細數(shù)據(jù)。整個辦公室死一般寂靜,只有空調嗡嗡作響的聲音,那聲音現(xiàn)在聽起來像是在為港島太古集團唱挽歌。
威爾森癱坐在那張價值十萬港元的意大利真皮沙發(fā)上,整個人像被抽空了靈魂。那雙曾經(jīng)銳利得能看穿任何金融陰謀的眼睛,現(xiàn)在空洞無神,死死盯著天花板。他的西裝皺巴巴的,領帶歪斜著,頭發(fā)凌亂,完全沒有了平時英國紳士的風度。那張曾經(jīng)傲慢無比的臉現(xiàn)在寫滿了絕望,眼角的皺紋更深了,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辦公室里那些象征著權勢和財富的裝飾品——價值連城的古董花瓶、英女王親自頒發(fā)的勛章、與各國政要的合影——現(xiàn)在看起來都那么諷刺。這些曾經(jīng)讓威爾森引以為豪的榮耀,在陸青山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威爾森先生。”約翰遜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幾乎聽不見,“最終的清算結果出來了。”他的聲音在顫抖,手心里全是汗水,那份報表在他手中瑟瑟發(fā)抖。
威爾森慢慢轉過頭,看著約翰遜。那種眼神讓約翰遜感到恐懼,那是一種絕望中帶著仇恨的眼神,像是要吃人的野獸。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仿佛在努力控制著內心的憤怒和絕望。那種從云端跌落到地獄的痛苦,讓他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抽搐。
“說吧。”威爾森的聲音嘶啞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血腥味,“我倒要聽聽,那個華人小子讓我損失了多少。讓我看看沙遜家族百年基業(yè),是怎么毀在我手里的!”
約翰遜咽了咽口水,喉嚨干澀得像被砂紙刮過,顫抖著打開文件夾。那份報表上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每一個都像是在控訴著他們的失敗,每一個數(shù)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插在威爾森的心臟上:“我們這次總投入八十三億港元,最終虧損三十三億,收回本金五十億。但是威爾森先生,賬面上的數(shù)字就是這樣,實際上…我們的聲譽損失更是無法估量。”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幾乎聽不見了。三十三億港元,這個數(shù)字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天文數(shù)字,足以讓一個金融帝國瞬間崩塌。
威爾森聽到這個數(shù)字,整個人都僵住了,就像被雷擊中了一樣。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然后又漲得通紅,青筋暴起,拳頭握得骨節(jié)發(fā)白。三十三億港元的虧損,這個數(shù)字像一把利刃,狠狠插在他的心臟上,然后狠狠地攪動著。
“三十三億…三十三億…”威爾森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的絕望,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滴血,“我威爾森沙遜在港島叱咤風云三十年,竟然敗在一個華人小子手里!敗在一個二十多歲的黃皮猴子手里!”
他突然站起身,瘋狂地在辦公室里踱步,腳步沉重得像是在踩著自己的尊嚴。那雙曾經(jīng)優(yōu)雅的意大利皮鞋現(xiàn)在踩在地毯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音,就像是喪鐘一樣。他的眼中燃燒著憤怒和屈辱的火焰,那種被人徹底擊敗的感覺讓他幾乎窒息。
但緊接著,他的身體卻無奈地癱軟下去,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骨頭。他知道憤怒沒有任何意義,錢已經(jīng)虧了,陸青山已經(jīng)勝了,這就是殘酷的現(xiàn)實。那種從云端跌落到地獄的感覺,讓他幾乎窒息。
“威爾森先生,還有一個更壞的消息。”約翰遜咬著牙繼續(xù)說道,聲音顫抖得更厲害了,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滾落,“市場傳言說陸青山這次總盈利超過了五十億港元,華人商會所有成員的總盈利可能達到八十億。我們不僅輸了錢,更輸了聲譽。現(xiàn)在整個港島金融界都在傳,英資集團被華人小子打得一敗涂地,沙遜家族的金字招牌徹底砸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各大銀行、保險公司都在重新評估與我們的合作關系。匯豐銀行今天上午就派人來詢問我們的資金狀況,渣打銀行也在考慮是否要提前收回貸款。更可怕的是,那些華人企業(yè)家現(xiàn)在都在慶祝,說這是華人在港島金融市場上的第一次大勝!”
這句話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威爾森。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那種絕望的表情讓約翰遜都不忍心看下去。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敗得如此徹底,敗得如此沒有尊嚴。沙遜家族在港島金融界積累了近百年的威望,現(xiàn)在全部化為泡影。
“你知道嗎,約翰遜?”威爾森突然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種詭異的平靜,那種平靜比憤怒更加可怕,“我祖父當年跟著英國東印度公司來到港島,白手起家建立了沙遜家族的金融帝國。我父親在二戰(zhàn)期間守住了家業(yè),讓沙遜的名字在港島金融界如雷貫耳。我們沙遜家族在港島經(jīng)營了近百年,見證了這座城市從小漁村變成國際金融中心。”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味:“而我…我竟然敗在了一個二十多歲的華人小子手里。敗在了一個幾個月前還只有幾十萬身家的窮小子手里!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