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寒假結束后,徐因開始跑校考,羅廷蕓和謝銘一開始不贊同她一個人跑,輪流請假陪著她去了三所學校后,決定還是讓她自己去吧,他們陪著貌似幫不上任何忙,徐因還會嫌他們添麻煩。
對此,徐因不做任何表態。她有條不紊地安排著自己的時間行程,平靜地參加每一場考試。
長吉春天來的晚,即便是二三月份,也時常會下一場大雪。
徐因背著畫材畫具站在樓下,身上落了一層斑駁的白,她抬頭看了一眼樓上亮著燈的窗戶,呼出一口白汽,上了樓。
供暖沒停,一進走廊都能感受到股熱哄哄的暖意,徐因肩上的雪漸漸消融,她摘掉手套,用鑰匙開門。
羅廷蕓聽見聲響,納悶說:“誰回來了?”
謝銘的聲音一并從廚房傳出,“小津沒說這周要回來。”
羅廷蕓拿著鍋鏟急哄哄出了廚房,看到徐因后她驚道:“我天,下這么大雪你怎么回來了?飛機沒有延誤嗎?不是說這兩天下大雪讓你在山城那邊多待兩天,正好考完了放松放松。”
徐因把顏料放下,脫了外套輕描淡寫道:“我坐火車回來的,等高考完再說去哪玩好了,現在也沒心情。”
羅廷蕓把鍋鏟塞給謝銘,接了徐因的外套抖掉雪,拿毛巾擦了擦后把衣服掛了起來,笑道:“這孩子,以前怎么催著哄著罵著都不肯學,現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長大懂事了。”
謝銘說:“小孩子都這樣。”
徐因沒有講話,她靠在暖氣片旁邊驅著身上的寒意,抹著護手霜。
她想人的長大既不是“一夜之間就懂事了”,也不是“慢慢地就大了”,而是一種疊加態,在日復一日領悟到某一瞬不明所以的事,就會不自覺為之影響,從而變得冷靜理智。
晚上吃飯時羅廷蕓問徐因這次去山城美院考得怎么樣,徐因喝了口湯,說道:“一般般,隨緣吧。”
羅廷蕓不知道該怎么說她,參加考試前認真得要命,考完試就是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謝銘拉了她一下,讓她不要打擾孩子的心情。
徐因吃完了飯,放下碗說:“明天我去看補習班,媽和謝叔陪我一起去吧?”
羅廷蕓吃驚,“這么著急?你不多休息兩天嗎?”
徐因臉上沒什么表情,“校考沒考好,只能在文化課上下功夫了,我不想明年復讀。”
羅廷蕓無奈,答應她明天早上帶她去看輔導班。
徐因抿了下嘴唇,想還是時間太緊了。
晚上主臥里,羅廷蕓和謝銘商量,“你說因因到底怎么回事?她原先對學習的事一點都不上心,從去年升高三開始,就跟那電視劇電影里一樣,突然就開始發奮圖強了。”
謝銘當老師這么多年,見多識廣,“正常,以前遇到過這種學生,高一高二只知道玩,高三開始頭懸梁錐刺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