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子一捻胡須,從桌上拿了一本《論語》,隨意翻了一頁,教著葉璟讀了一遍。
任氏和楊凝在另外一位夫子的指點(diǎn)下找了個位置坐下。
葉璟跟著讀完一遍后,徐夫子問:“記下多少了?”
葉璟拿著論語,從右到左又看了一遍,將書反置在桌上,閉上眼。
屋外的涼風(fēng)進(jìn)屋,吹得人清清涼涼的,三四月的晌午,不冷不熱,不濕不燥,十分得宜。
也就十幾息,葉璟睜開眼,有點(diǎn)小小自得道:“約莫都記上了。”
“哦?”徐夫子看著葉璟的表情,挑眉笑了笑,“那讓我來考考你罷。”
“第三行,固——”徐夫子看了一下書,又看向葉璟。
“君子不重,則不威,學(xué)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葉璟稍一思索,立刻對答。
另外一位夫子走了上來,他手里拿了《大學(xué)》,他隨意翻了一頁,指給葉璟,教著念了一篇。
葉璟跟著讀了一遍,又自己再讀了一遍,默看一遍后將書放下,閉眼。
此時眾人都屏氣凝神,等他睜眼。
又是數(shù)十息后,葉璟睜開眼,禮貌道:“學(xué)生已背會。”
那名夫子撫須,語氣溫柔且和藹:“我與徐夫子不一樣,你全篇背下來即可。”
“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葉璟慢慢地背,未幾便背至最后一句:“故君子必誠其意。”
那名先生聽完拊掌大喝:“好!是個好苗子!竟然一字不錯,一字不漏!”
他熱情地走向前,看著任氏,深深地作揖。
“這位夫人,在下姓林,也是本學(xué)堂的夫子,此蒙館是我與這兩位夫子一起辦的。徐夫子您已認(rèn)識,另外一位夫子姓姜,這蒙館就我們?nèi)恕!?/p>
任氏連忙起身回禮,“不敢受先生禮,我這孩子他尚未習(xí)字,也只學(xué)了啟蒙四小書,我一介婦人,擔(dān)心他跟不上縣里那些從四五歲就啟蒙的孩子……遭人鄙笑。”
“誒——夫人說的哪里話,這世上后來者居上的比比皆是,這些話不可再說,切莫讓小子心生自鄙。”
姜夫子上前一步:“不錯,而且這七日我們一定會好好教他的,他比一般孩子記東西快,我們會輪流給他上課,盡力讓他能跟上縣里的進(jìn)度。”
“學(xué)問可以補(bǔ),就是字補(bǔ)不了,還是得多練。夫人家得多備些紙筆,本來讀書就是費(fèi)錢的事情,我們倒是能多出些麻紙和草紙。”林夫子很是惜才,他對葉璟的小腦袋摸了又摸。
“那現(xiàn)在就可以入學(xué)嗎?”楊凝看向葉璟,毫不留情地問道。
“自是可以!”
“當(dāng)然。”
“可以的。”
三位先生異口同聲。
等楊凝和任氏走出門時,葉璟已經(jīng)變成了要在蒙館長住七日,楊凝說晚上送米和衣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