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他讓我干的!他……他跟胡人有來往!
貨棧……貨棧就是他們傳遞消息的窩點!信……信是周扒皮給我的,讓我轉交給趙四……內容……內容我……我看不懂胡文啊大人!我只是個跑腿的!”
“周扒皮?”蕭辰眼神銳利如刀,“萬利貨棧的掌柜?他上面是誰?”
“不……不知道!周扒皮很小心,從不說上頭的事……
但……但我有一次半夜送東西去他住處,看見……看見他跟一個穿府軍衣服的人在后門說話……那人……那人好像姓張,周扒皮叫他‘張爺’……”
“府軍?姓張?”蕭辰與王鐵柱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府軍!又是府軍!這潭渾水,果然深不見底,連府軍系統也被滲透了?
“張爺長什么樣?”
“天太黑……沒……沒看清臉,個子挺高,有點駝背……對了,他左手好像……好像少了根小指!”孫貴為了活命,拼命回憶。
蕭辰站起身,對王鐵柱道:“看好他。”轉身走出土坯房。
門外,寒風凜冽。司馬羽和李明遠等候在一旁。
“大人,地牢那個胡兵小頭目,開口了。”司馬羽的聲音依舊清冷,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他熬不住刑,招認他們是狼神衛的殘部。
奉霍卿舊部一個叫‘血狼’的千夫長之命,混在禿魯隊伍里,目的……除了配合進攻,更重要的是尋找霍卿死前藏匿在鷹嘴崖附近的一批‘秘寶’!
據說這批東西,關系到霍卿與……兵部某些大人物的重大交易憑證!”
秘寶?兵部交易憑證?
蕭辰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深邃。霍卿已死,禿魯潰敗,兵部密約暴露……如今又冒出一個“血狼”和神秘的“秘寶”?這鷹嘴崖,果然成了風暴的中心!
他望向清平城的方向,又看了看北方胡羯盤踞的茫茫群山,最后目光落在手中那卷謄錄的兵部密約上。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風暴?那就讓它來得更猛烈些!無論兵部、府軍、胡羯,還是什么血狼秘寶,只要敢把爪子伸向鷹嘴崖,他蕭辰,就敢一刀一刀,把它們連根剁碎!
“傳令!”蕭辰的聲音斬釘截鐵,“全堡進入最高戒備!王鐵柱,加派人手,秘密監控清平城方向,尤其是萬利貨棧和府軍駐地!
司馬羽,帶人仔細搜查堡內及周邊,尤其是霍卿舊部可能活動過的區域,尋找任何關于‘秘寶’的線索!李明遠!”
“學生在!”
“將趙四、孫貴的口供,連同之前所有證據,整理成詳細卷宗!尤其是府軍‘張爺’和‘秘寶’的信息,重點標注!這份卷宗,就是我們將來……捅破天的刀!”
“是!”三人轟然應諾,殺氣與凝重交織。
鷹嘴崖堡上空,陰云密布,更大的風暴正在瘋狂匯聚。而堡內,那根由血與火淬煉出的釘子,已磨得無比鋒利,直指蒼穹。
議事廳內,血腥氣與鐵銹味交織。趙四、孫貴如爛泥般癱在地上,口供上的墨跡未干,每一個字都帶著背叛的腥臭。
“萬利貨棧周扒皮府軍張爺秘寶”蕭辰指尖劃過卷宗,聲音冷得像鷹嘴崖的凍石,“好大一張網。”
“大人!”王鐵柱按捺不住,眼中兇光畢露,“標下這就帶人沖進城內,掀了那鳥貨棧,剁了周扒皮!再把那少根指頭的張爺揪出來!”
“莽撞!”司馬羽清叱一聲,冰眸掃過王鐵柱,“打草驚蛇,線索便斷了。兵部、府軍、胡羯、秘寶哪一條線都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