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1頁）

楚宏覺得花言巧語說得越多越無所謂的人，心里往往是空的；現(xiàn)在他定定地看著林楚生，后者鼓起勇氣和他對視，但過了一會兒臉就憋紅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喜愛。

楚宏雙手環(huán)在身前，好整以暇地看著林楚生。他說：“怎么，有什么話要和我說？”

他頗覺有趣地看著林楚生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完整的句子都沒從嘴里蹦出來。然后林楚生慢慢從不知所措恢復(fù)了平靜，彷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他抬起頭看著屋子里的人，還是那么漂亮而驕傲。

林楚生認真地說：“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那我——”

楚宏聽見自己腦子里的弦崩開的聲音。

等他回過神時自己已經(jīng)把林楚生撲在了窗前的草地上，兩人都呼吸急促，正吻得難舍難分。

楚宏可以化成人形，但維持不了太久，每天有一半的時間他還是鳥兒的形態(tài)。他們經(jīng)常手拉著手去山下逛街，另一些時候林楚生身邊飛著一只紅雀……有些季節(jié)里，楚宏鳥類的本能會顯現(xiàn)。

某個春天的夜晚，林楚生睡得迷迷糊糊，這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什么柔軟的東西壓住了。他還聽見了悠揚的、輕快的歌聲。

林楚生揉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發(fā)現(xiàn)床上堆滿了冬天的衣服。楚宏一邊哼著歌一邊把厚被子里的棉絮被扯出來，堆在兩人共同的床上。林楚生眼睜睜地看著箱子里的衣服被倒出來，被子被某只鳥的爪子抓得慘不忍睹，碎布片高高地堆在自己身邊。

最后，楚宏快樂地跳進了這堆爛布條里。把林楚生壓倒在床上，眼睛亮得驚人。

楚宏說：“我們生一窩小鳥吧。”

林楚生：“……”

雨停了以后這個年輕男人也沒走成。

盡管在林楚生的小屋里換上了溫暖干凈的衣服，但他淋了一場暴雨，還是受寒發(fā)起高熱。一連幾天年輕人都在臥床休息，臉頰燒得通紅。

楚宏徹底無視了這個可憐的陌生客人。林楚生卻有些同情這個趕路人，他每天都查看病人的情況，后者也用沙啞的聲音進行簡短回答……過了一個多星期，年輕男子的情況好轉(zhuǎn)許多。

這天中午，林楚生處理楚宏從山中叼來的蘑菇和青菜，他把時蔬洗凈，等油熱后把菜倒進鍋。等林楚生把飯做好了端著盤子轉(zhuǎn)身時，他看見靠在門邊的人。

“啊，”林楚生很驚訝，“有什么事情嗎？”

成仙后林楚生五感敏銳，能感覺到身后的視線——但他以為是楚宏在看，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是另一個人。

傷寒初愈的男子也不覺得自己對恩人失禮，反而用一種很新鮮的目光審視著林楚生。他問端著盤子的人：“你還會烹飪”

他的語氣好像他們認識很久了。然后男人探究的視線轉(zhuǎn)向盤子里的菜，他挑了一下眉：“這些食材也是你采購的？”

他們很熟嗎……沒有熟到這人可以進廚房對他的手藝評頭論足吧？林楚生有些不高興了，但還是回答道：“飯是我做的，菜不是我買的。”

林楚生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耐煩。那人識趣地從門邊讓出一條路。

中午吃飯時三個人坐在桌前，這些天

吟風(fēng)閣。那么這個人身上似曾相識的氣質(zhì)就能說通了。他很像袁淵。

這樣的名字總能牽動林楚生的回憶。年輕人站起身要告辭，坐著的林楚生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的袖子。

林楚生抬起頭看面前的人：“你……”

你和袁淵是什么關(guān)系？林楚生好想問個清楚，但話到嘴邊竟不知從何說起——他怎么問，用什么身份問？朋友，世交，對手，情人……袁淵和林楚生，這兩個睚眥必報的人總是誰也不讓誰，不上床的時間都在給對方使絆子，到最后袁淵竟然還和他撇清了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