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青煬則是看著這傳教一般的現場眼前一陣發黑。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看著江枕玉和兩位長輩相談甚歡,差一點就要融入太上皇的黑粉大營,頓時覺得天都塌了。
他勉強扯出一抹討好的笑,一把抓住江枕玉的手腕,和邊上的兩位長輩道:“風叔雷叔,就聊到這吧,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江枕玉微微點頭算作道別,從善如流地跟著應青煬走了。
“走慢點,江小兄弟眼睛還沒好呢!”陳雷已然在兩句話的功夫就已經快將江枕玉視為自己人。
應青煬憋憋屈屈地放慢腳步,揚聲回道:“知道!”
被丟在后面的陳雷撓了撓頭,嘿嘿一笑,“你說,小殿下這是不是覺得我們對其他人太好,所以吃醋了?”
季成風神色有些懊悔,不明白自己剛才怎么就鬼迷心竅說了那么多不該說的,也不知道那姓江的起疑心沒有。
他聞言抬腿又給了陳雷一腳,“你就是個木頭!”
另一邊,應青煬牽著江枕玉離開了偏僻的“演武場”,他心里像是有火在燒,但惦記著江枕玉身體不好,腳下雖然“咚咚”地步伐一再加重,實際上半天也沒走出去多遠。
很好。應小郎君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應青煬就靠著腳跺地這會兒功夫,慢慢把自己調理好了。
他在村里主路邊上停下,松開江枕玉的手,站在原地做了幾個深呼吸。
江枕玉已經發現了應青煬心情不佳,但一時也沒想明白這怒火的由來,于是謹慎地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勸慰。
萬一火上澆油……
應青煬站在原地扒拉兩下自己的頭發,硬生生成了炸毛的草窩發型,然后在原地轉了幾圈,又猛地一回身,直直走到江枕玉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
應青煬略微仰頭,深吸一口氣,好像在做什么心理建設。
江枕玉聽著這人急促的呼吸,從應青煬身上感覺到了明顯的焦躁。
他忍不住開始懷疑,方才在“演武場”,兩位叔伯有沒有說過什么露破綻的話。
一秒之后江枕玉難得沉默。
不能說沒有破綻,只能說漏洞百出,起碼在江枕玉看來和漏勺沒什么區別。
現在看應青煬這個反應,難不成是準備向自己坦白身世?
應青煬的確覺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他道:“江兄,你剛才也看到了,村里人對如今的大梁多有不滿,尤其是對定下多項國策的太上皇,敵意更是深不見底。”
“……顯而易見。”江枕玉點頭。
畢竟剛才兩位長輩唾沫橫飛,就差指著他鼻子罵他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是個chusheng了。
聽應青煬這么一副要和他推心置腹的語氣,江枕玉心跳陡然加速,覺得這進展似乎有些過于迅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