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春繡只見青年緩緩開口,“嬸子,我記得你有兩個姑娘吧,你猜馬有財再一次再賭輸了,會不會把注意打你家姑娘身上。”
“他敢!”高春繡破音尖叫。
“他怎么不敢。”蘇壹道,“他現在連親生兒子都買,不過是兩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女兒而已,他有什么不敢。”
高春繡一瞬間癱在地上,“我,我,我……”
這時候兩個姑娘從屋里沖出來,抱著高春繡就開始哭。
蘇壹看著這三人的身影,眼底浮現一絲悲涼之色。
自從見到這里戰爭下的百姓過的是什么日子,他就知道這個世道啊,有些人根本享受不到一點人權。
在這里,女人嫁人并不是為了什么高尚的愛情,僅僅只是為了吃飽而已。
沒人教她們本領,沒人教她們成長,沒人教她們什么叫未來,沒人教她們如何才能過上好日子。
她們懵懂,她們無知,她們愚昧,她們只是遵循本能努力讓自己活下去。
原生家庭無法負擔她們吃飽,她們就只能模仿著身邊的女性去嫁人,用自己僅有的生育能力,來換取一個可以讓她們吃飽飯的地方。
長此以往,女性就只能依附于男性,女性的地位逐漸降低,長此以往開始形成壓迫。
蘇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憤怒,壓下為這個悲哀的世道而感到的憤怒。
蘇壹壓下心中的煩躁,“今天算小糧運氣好,就是不知道等下次馬有財再賭的時候,嬸子有沒有這樣的好運氣。”
高春繡猛然想到今天那些催債人上門催債的場景。
剛開始馬有財讓那些人把馬小糧帶走,領頭的人說一個農家長大的小子根本不值四十兩,緊接著領頭身邊的人嘻嘻哈哈的說,一個小子不夠,但再加上一個姑娘就夠了。
后面還是馬有財說馬小糧識字也會算賬,那群人才覺馬小糧值四十兩。
女兒的哭聲讓高春繡猛然回神,她牙齒打顫,“我、我不會再讓馬有財去賭了。”
蘇壹從上而下的俯視她,明明是清瘦的體型,卻給了高春繡一股城墻般的壓迫感。
“我…我……”
蘇壹毫不留情的戳破高春繡的幻想,“你管不住他,馬有財沒有田地和房屋,你就是他的財產,甚至馬有財想把你賣了或典了都可以。”
高春繡抱緊女兒,渾身冷的打顫,因為她知道蘇壹說的是真的。
農戶們的日子不好過,有的農戶家沒有田地,只能給那些富戶們做佃農,一年到頭只能勉強吃飽,孩子生多了養不起。
心疼孩子的人家會費心打聽,再三考慮之下才會把孩子送人。
但那種一心想要錢的,就會直接把孩子賣了換錢。
然而還有一種,那便是典妻。典妻是把妻子送給那些娶不起媳婦,但是又想要孩子的人家,定契畫押把妻子送給別人生孩子,等妻子生了那家的孩子,再把妻子接回來。
“娘,娘別賣我。”十二歲的二丫被嚇的哇哇大哭。
高春繡猛的抬頭看向蘇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你有辦法,你有辦法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