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進院的垂花門緊緊關閉,里面是內院,一般人不能進。
蘇壹帶著沈從儀在待客室見到李夫子。
蘇壹坐在一張椅子上,面露微笑的道,“原本小子早就應該帶著儀哥兒來拜會您的,可又怕擾了您過節的興致,這才往后推了兩天,還請李夫子不要見怪。”
李夫子笑著搖搖頭,“哪里哪里,儀哥兒這孩子我很喜歡,可惜我們二人沒有師生緣分。我堂哥從不輕易收弟子,他能跟著我堂哥讀書,也是他的造化。”
蘇壹站起來道:“李夫子您德高望重,挑學生從不看家世,只看學生悟性和學識,整個大槐樹鎮都知道您這些年教人無數,桃李滿院。我原本也是想把儀哥兒送去您這里讀書的,誰知道這孩子偏偏于另一位李先生更有緣。”
蘇壹這句話說的十分有水平,既無形中恭維了李夫子,又表示儀哥兒不跟著您讀書,不是看不上您的學識,而是于另一位更有緣分。
李夫子摸了摸胡子,笑著道:“緣這一詞,本就是妙不可言。我堂兄一項眼光極高,其實他能看中儀哥兒,我也很詫異。”
蘇壹摸了摸身邊小孩腦袋上布包頭發的小發包。
“說來也不怕您惱。我家如今只有我和儀哥兒相依為命,儀哥兒又從小沒離開過家,我既怕他不習慣出門讀書,又不曉得李先生有什么忌諱的,恐怕日后不小心惹怒李先生。今天貿然跑過來拜訪,是想讓李夫子您指點一二,若是您能稍微提點我幾句,就算小子我這趟沒白來。”
李夫子立馬懂了蘇壹的意思,說白了蘇壹還是擔心弟弟。
蘇壹歸根究底是個農家小子,不知道堂哥的身份底細,心中有幾分擔憂也正常,誰讓自己的堂哥是突然冒出來,又突然想收沈從儀做學生的。
李夫子開口道:“我堂兄自小就是個有本事的。五歲啟蒙,十六歲考上秀才,二十五歲考中舉人,次年參加會試一舉得中,殿試上由先帝親自考教終得二甲
我要做官
蘇壹回家的路上,順道去鎮上的書肆買了幾刀紙。
蘇壹其實一直很愁自家儀哥兒不愛說話。
要知道語言,特別是口語的表達,是人生第一重要的本領,若是缺乏語言的表達,那將來可是要吃很多虧的。
就在蘇壹還在愁如何讓自家小孩活潑些的時候,沈從儀就要去學堂上學了。
蘇壹又開始準備小孩要穿的衣服鞋子。
又特意買了些布,畫了圖樣,讓李嬸子幫忙做一個小書包給儀哥兒。
這一日,天剛擦黑。
郭里正帶著小孫子銀寶來蘇壹的家。
“里正來了?快進來坐,進來坐。”蘇壹此時正在給儀哥兒過幾天要吃的燕窩條挑燕毛。
挑燕毛是十分費時的工作,白天蘇壹忙的根本沒有時間,只能晚上歇下來之后再慢慢挑,沈從儀也坐在蘇壹身邊一塊挑燕毛。
郭里正帶著銀寶和銀寶的父親郭文忠一塊過來,郭文忠手里還拿著一包紅糖。
郭里正:“銀寶的事成了,這是我送來的謝禮。”
蘇壹看見這東西后搖頭拒絕,“銀寶去李舉人學堂讀書的事情,我就是提了一嘴,銀寶能進去,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爭氣。”
郭里正笑了笑,“李舉人辦的學堂,不說是在咱們鎮,就是在整個平安府都是排得上號的。普通人家根本找不到進去的門路。要不是你幫忙,讓銀寶不可能有參加學堂考核的機會。沒門路,銀寶就是再優秀,也進不去。”
蘇壹是真沒覺得自己幫了多大的忙,他就是之前帶著儀哥兒去李夫子家拜訪的時候,順嘴問了問李夫子的學堂什么時候收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