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軍將全都抽劍出鞘,劍指上天,大聲道:“建功立業,振我北府!”
半個時辰后,營外,一處荒丘,何無忌與劉道規并肩而立,看著一里外的水師營中,小船正來回穿梭,劉道規輕輕地搖了搖頭:“無忌哥,這次阿壽哥回來,真的就這么刺激你嗎?大哥絕不是想讓他來取代你的,請你不要多心。”
何無忌冷冷地說道:“就算我不這樣想,我的部下那些曾經跟隨阿壽多年的將士們也會這樣想的。再說了,我身為北府三巨頭之一,遇到這種大戰,也應該身先士卒才是,我們在這里一拖半個月,拖到南燕出兵又退回,不就是因為我們各部都不肯打先鋒嗎?這回好了,我親自打先鋒,大家還有何話可說。你看,希樂不也同意出兵了嗎?”
劉道規嘆了口氣:“之前我們不出兵不是因為畏敵,而是因為水師戰船不夠,我這三百條快船也是前天才到的,這湓口不是京口,這里江面寬闊,可以擺開水師,以水戰為主,我們北府軍陸上無敵,就算一萬人馬,也可輕松擊敗當面的三萬江州部隊,但換成水上,就沒有這樣的優勢了。”
何無忌微微一笑:“反正打輸了也有阿壽的兵馬補充啊,沒什么的,這些天我們也讓北府老兵們演練了不少水戰,現在他們也能跳船戰斗,并不會象開始時那樣遇風浪還會嘔吐了。畢竟,我們也是生在長江邊的啊。”
劉道規點了點頭:“事已至此,只有明天盡力一戰了,既然出戰,就不要想別的,觀察敵軍弱點,全力猛攻即可,敵軍樓船戰艦高大,我軍如果遠程與之對射,那必敗無疑,只有操小船貼上去,跳船白刃格斗,方有勝機!”
何無忌笑著擺了擺劉道規的肩膀:“明天我們都上我的旗艦江風號,咱們要做乘風破浪的兄弟!”
劉道規哈哈一笑:“乘風破浪,更破楚賊!”
與此同時,中軍帥帳之中,劉毅神色輕松,伸著懶腰,一邊的劉婷云換了一身軍士的打扮,穿著皮甲,素手輕揉,給雙眼微閉,躺在胡床之上的劉毅按摩著肩膀,淺笑盈盈:“怎么樣,希樂,你看我這回跟著你出來從軍出征,沒拖你后腿吧。”
劉毅的鼻子輕輕地抽了兩下:“是啊,我們的婷云小姐聞多了我們這些臭男人的味道,自己也越來越臭了,自然不會再拖后腿。”
劉婷云粉面微微一紅:“人家可是有十天沒有沐浴了,再不打完好好地洗個澡,恐怕要跟你們一樣,身上生跳蚤啦。”
劉毅哈哈一笑,睜開了眼睛,看著劉婷云:“我現在越來越相信,你對我是有真愛的了,或者說,你怕離開了我,就會給我的好兄弟寄奴殺了呢。”
劉婷云咬了咬牙:“明知故問,把我一個人扔在建康,你想我死啊。”
劉毅搖了搖頭,坐起身:“可是你這回把褚秀之和褚淡之兄弟帶來,又是為了什么呢,這兩個世家子弟,連馬都不會騎,船也坐不穩,可謂百無一用,褚家也算不得一流高門,我不明白你是出于啥考慮。”
劉婷云微微一笑:“褚家可不僅出過前任宰相褚裒,前任太后褚蒜子。更是現任的瑯玡王妃的娘家呢。你所看不上的這對褚家兄弟,雖然不會騎馬不會行船,但在會寫一些公文之余,更是王妃的親生兄長呢。”
劉毅的雙眼一亮:“我居然忘了這層,對啊,司馬德宗是個不知冷暖的廢人,可是司馬德文卻是個健康的正常人,而且頗有才能。如果…………”
說到這里,他突然冷笑了起來:“如果司馬德宗突然意外身亡了,他沒有子嗣,那司馬德文豈不是…………”
劉婷云微微一笑:“這就是我來此的目的,司馬德宗和王神愛給桓玄帶回江陵了,但晉室諸皇以前的牌位,還有這位瑯玡王妃和她的兩個女兒還留在尋陽,只要打贏此戰,突破湓口,那我就可以帶著褚家兄弟,去趁亂找他們的妹妹了,畢竟褚良媛深居內宮,我跟她不熟,就是當面站在我面前,只怕也認不出來啊,有她兩個兄弟在,一定可以在亂軍之中找到真人的。”
劉毅滿意地笑道:“很好,先搶回瑯玡王妃再說,這是成功的
楚軍戰守難統一
劉婷云勾了勾嘴角:“可是,這次大戰,你為何要讓何無忌當前鋒呢?依我看,讓那劉敬宣來了后推他上前,豈不是更好?”
劉毅笑著搖了搖頭:“阿壽就是寄奴推過來搶功勞的,現在的北府三巨頭里,他雖是領頭大哥,但畢竟有我和無忌的制約,凡事不能隨心所欲,所以,拉來阿壽有助于拉攏一批北府軍的老兄弟,但這樣一來,沖擊最大的不是我,而是無忌,畢竟以前的北府軍劉大帥舊部,多在無忌手下,其他人是跟著劉敬宣和高雅之去了淮北,這回劉裕直接讓阿壽前來,是想讓他打頭陣,立大功,彌補建義沒有參加的不足。”
劉婷云勾了勾嘴角:“我是女人,不懂軍陣之事,但現在你們明明只有一萬兵馬,對方卻是有至少三萬大軍,而且我方只有小船,對面卻是有大樓船,我不知道你們何來的自信,覺得這仗能打贏呢。”
劉毅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因為我們是北府軍,天下無敵的北府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