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搖了搖頭:“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以前是世家之間聯(lián)合起來把皇帝當傀儡,讓誰當皇后那是各大世家間協(xié)商和妥協(xié)的結果,甚至這個世家女子生下的皇子,都未必能當上太子,更不用說以后掌握國家了。”
“但這次不一樣,幾大世家的關系在這次北伐中已經(jīng)破裂,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謝家如果連軍權和政權都一并交出,那就會站在皇帝的一邊,繼續(xù)跟那幾個世家作對。為了證明自己的忠心,必然獻女。不僅是自己家獻,也會拉著王家一起獻,還有比王妙音更合適的對象嗎?你當桓玄對王妙音一直賊心不死,只是圖個美色?他最看中的,仍然是王妙音身后的王謝兩個頂級世家。所以青龍也深知自己這個徒弟的野心,絕不會讓桓玄得到此女。”
慕容蘭幽幽地嘆了口氣:“男人的爭權奪利,女人卻成了可憐的犧牲品,跟貨物商品一樣給人送來送去。妙音的性格我清楚,她是寧死不屈的個性,即使是zisha,也絕不會嫁給不喜歡的人,我怕這回最后會弄出悲劇,劉裕若知王妙音給他們逼死,他的憤怒,會毀滅這個世界!”
說到這里,她看向了慕容垂:“這才是大哥你想要的吧。”
桓溫猶豫非英杰
慕容垂笑著點頭道:“不錯,我就是要劉裕這樣痛失愛人,到目前為止,他太順了,順得我只能佩服他一半。一個真正的英雄,應該是嘗遍了人間的酸甜苦辣之后,才會知取舍,明進退,知道如何玩轉權力。這個苦,這個痛,以后劉裕會慢慢品嘗,如果他不經(jīng)歷這些,不去提高自己,那在遭遇針對他的真正危險時,要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價。”
慕容蘭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是這樣對他太殘忍了,對妙音也太殘忍了,我,我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慕容垂的眼中冷芒一閃:“這對你才是最好的結果,王妙音一天不死,你一天不可能占據(jù)劉裕的心,他現(xiàn)在就不肯要你,你得在劉裕得到這些壞消息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用你的溫柔和支持,給他力量,讓他振作,讓你在他的心里從兄弟變成伴侶,明白嗎這不止是你一個人的事,也是我們大燕的事。如果劉裕不能成為燕國的朋友,那我只有毀了他!”
慕容蘭嘆了口氣:“真的要妙音死嗎?就沒別的出路了?”
慕容垂冷笑道:“又不是我要她死的,我是說謝家和王家為了保自己的權勢,一定會讓她改嫁皇帝,是你說此女性情剛烈,寧死不屈的。其實如果她肯嫁給司馬曜,對她,對她的家族,對我們大燕,都是好事啊。”
慕容蘭搖了搖頭:“王妙音是極有個性的女子,對劉裕又是癡心一片,絕不會被外力所左右,謝安應該很清楚這點,我想他是不會這樣害自己的外孫女的。”
慕容垂笑道:“謝安不會想到這點的,而且這種事他也不是
最后半人亦龍鳳
慕容蘭先是一愣,轉而會心一笑:“老實說,今天剛看到青龍和桓玄同時出現(xiàn)時,我也非常驚訝,你之前跟我說這二人的關系,我一直不信呢,不過桓玄小小年紀,卻能有如此的城府,看來也不止是他爹的遺傳,現(xiàn)在我才知道,更多的只怕是這個青龍的教導。本來我一直在想,這青龍應該是個頂級世家子弟或者是掌門人,而桓玄卻是坐擁荊州,其父更是想代晉而立,應該是所有世家的敵人,為何這兩人會走到一起呢?”
慕容垂勾了勾嘴角:“阿蘭,不用再費心思套我的話,去查青龍的身份了,我是不會說什么的,他可以說是個世家掌門,也可以說不是,其人跟桓溫當年的關系非常微妙,桓溫死前,桓玄不過五歲,青龍卻是有看相望氣的本事,說桓玄當為桓氏奪取天下,所以桓溫才會傳位于桓玄,而不是其他的年長兒子,此事幾乎引起當年桓氏內(nèi)亂,桓溫卻這樣做了,很多外人以為那是桓溫臨死前犯了糊涂,只有我才知道,他是聽了青龍的話。”
慕容蘭疑道:“桓溫這一世居然會如此信他?他是桓溫的幕僚嗎?”
慕容垂笑著擺了擺手:“桓溫當年軍府之中,絕世俊才云集,王旬,謝玄,郗超,袁宏四大謀士,個個都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誰也不服誰,惟獨個個對桓溫本人是五體投地,他們都是頂尖的世家子弟,尚且如此,又有哪個桓溫的手下,會是青龍這個能與桓溫平級的人物呢?你不用多猜了,他們是友,非上下級。”
“只不過青龍是幾大世家中唯一想到借助荊州力量的人,桓溫當年可以迎娶公主,成為司馬氏的外援,此人出力甚多,之后幾次北伐,也是潛藏于陰影之中,也許,他當年助桓溫奪取荊州的時候,就想到這一步了,先借桓氏之力控制荊湘,然后再從桓氏手中奪取。”
慕容蘭睜大了眼睛:“真有這樣的算計?”
慕容垂點了點頭:“我有這種感覺,雖然青龍在晉國做的事情,我知之甚少,但是這幾年桓氏的首要人物,經(jīng)常會出怪事,桓沖年富力強,可進圖天下時就突然死了,而桓玄離開荊州,桓石民和桓石虔兩兄弟分別得了荊州和豫州,卻是百病纏身,身體情況很糟糕,我從不認為這是巧合,也許就是這師徒兩的陰謀詭計,青龍借桓玄除掉桓沖父子,而桓玄取得荊州之后,他再借機從自己的這個徒弟手中得到荊州,進而壓倒其他家族,一統(tǒng)東晉,這恐怕才是此人的目的吧。”
慕容蘭倒吸一口冷氣:“此人要是真有這樣的算計,那太可怕了,我們應該如何制約他?”
慕容垂微微一笑:“那就要靠我最不佩服的那半個人了。”
慕容蘭仍然一臉疑云地看著慕容垂:“此人是誰?”
慕容垂哈哈一笑,指向了慕容蘭:“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我的好妹妹,阿蘭你自己啊。”
慕容蘭先是一愣,轉而笑著擺起手來:“怎么會是我呢?大哥,你最不佩服的三個人都是世之雄杰,一方霸主,我跟他們怎么能比呢?”
慕容垂搖了搖頭:“好了,阿蘭,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就不要謙虛了,若你身為男兒,我一定毫不猶豫地把我慕容家的江山交到你手,比起我那些要么草包,要么心術不正的兒子們,你才是慕容家最純粹的人。”
慕容蘭嘆道:“大哥,我對江山權力毫無興趣,即使是男兒身,也不合適。而且,我擅長的是見不得光的情報,刺殺這些,堂堂正正的戰(zhàn)場用兵,我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