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響的時候寧語桐還在睡夢里掙扎。
整個宿舍現(xiàn)在就剩她一人,其他人昨天就各自回家度過週末。
寧語桐茫然的tan在床上,雙yan無神的睜著,腦zi里的畫面緩慢的一幀幀變幻,夜晚、a路kou、紅綠燈、暗巷、醉漢……
那瞬間喪失力氣的gan覺彷彿又再次回到她shen上,準確來說,那并不是她的gan受,而是那個暗巷里的男生的。
寧語桐從小就知dao自己跟別人不同,她的世界里,除了自己的現(xiàn)在j行式,還會有別人的。每天睜開yan睛,恢復意識的剎那就會chu現(xiàn)一種難以形容的gan受,有dian像是聽廣播的背景雜訊,將注意力集中在當xia的時候可以無視它,但若是刻意去聽,寧語桐可以聽見很多。
一開始她不清楚那是什么,直到后來,她明白了那是生命波動的聲音。
有人的會持續(xù)gao頻,有人不疾不徐的低音,也有人在兩者之間,寧語桐對這些習以為常,因為它們沒什么變化,很輕易就能rong在背景里。
寧語桐最怕的就是巨變。
急速升gao、慢慢放緩,戛然而止。寧語桐總是能非??焖俚牟蹲降?,她并不想,因為她知dao這代表的是死亡。
寧語桐很清楚生命到底有多脆弱,死亡能有多突如其來,活到現(xiàn)在,她早已經習慣了,剛開始總會在白天黑夜里,毫不止息困擾她的那些尖銳雜訊,她學會了怎么盡力忍耐,后來慢慢釋懷,這是一個循環(huán),沒有停止、回溯的方法。
不過她始終克服不了的就是:萬一那個人,在循環(huán)終止前的二十四小時nei,曾經跟她對視過,不論刻意或是剛好對到,在音頻變換、即將終止的剎那,寧語桐都會有gan應,距離越近、gan應越qiang、細節(jié)越多。
可能是畫面,車燈、病床拉簾、大a路、對面大樓的冷氣室外機;也可能是音效,喇叭聲、醫(yī)療機械的聲音、車zi引擎聲、碰……
當然也可能雙項并行,那么就會有著幾夜接連不止的惡夢……
小巷里的那個男生與她上的是同一節(jié)通識課,昨天xia午才剛見到的人,晚上不知dao碰見了什么,音頻突然急速上升,寧語桐在睡夢中心tiao冷不防漏tiao一拍,半夢半醒之間看見了一張滲了血恐怖的臉孔,嘴里嘎嘎的低聲哀嚎著,視角的主人瞬間失力跌在地上,視野中先是天空,然后一片漆黑。
她驚恐地從床上坐起,抓起床tou的電話報了警,她在畫面中隱約看見一旁電線桿上的號碼,cu略地報給警察,之后忍著雙手顫抖,給自己倒了一杯shui,縮瑟在椅zi上小kou小kou地喝。
寧語桐視線空dong,沒有焦dian的看著桌上的筆記本,思索了一xia拿起筆開始寫。
『男xg、暗巷、白衣女zi、死?』這是最新的一行。
『女xg、a路、闖紅燈、撞死』這行是今天稍早時寫xia的。
『男xg、a路、煞車失靈、撞死』昨天晚上。
『男xg、dg樓、墜樓、摔死』前天晚上。
寧語桐很少會記xia自己聽見或看見的,除非是過于駭人,她需要借助其他方法,把那些記憶轉換成一些與她無關的故事。
若是變成故事,而不是記憶,她能盡量將自己置shen事外,儘guan她本來就不在現(xiàn)場。
書桌上的鬧鐘顯示著凌晨十二dian十三分,寧語桐蒼白的臉dan忍不住louchu一絲煩躁的神態(tài),一連好幾天晚上不是撞見事故,就是在事故附近,事故當xia還會閃過當事人的視角,她認為自己現(xiàn)在需要一覺到天亮,可是現(xiàn)在心臟依舊在狂tiao著。
她無奈的輕嘆,打開電腦,開始碼字,過分清醒的腦袋,她需要想辦法過勞它。
寧語桐刻意忽視那些雜訊,yanpi在碼了一萬字之后終于忍不住打架,她cao2控自己shenti回到床上時,約略看見窗外已經升起一抹橙黃。
不guan,寧語桐摔j棉被里。
恍惚間,她的腦中閃過一個思緒:『一個斷斷續(xù)續(xù)的訊號……』她來不及思考就陷ru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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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當xia,寧語桐放任思緒隨便亂想,鼻zixi氣、鼻zi吐氣,稱職的作一坨只會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