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龍把自個兒當成了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坐姿儀態也收起了玩世不恭。
祝卿安眼見這蛟龍友好不少,心下微喜,旁推側引道:“前輩,你說‘這年頭才見到藥材之體’,莫非您從前也見過有藥材之體的人,那他現在如何了?可還活在這世上?”
“我自然見過,這世間的藥材之體百年才出世一回,著實稀少,巧的是本道人活了那么久,就幸運的碰到了三次,當然其中一次,就是在這牢籠里見到小輩你了。”
祝卿安的眼眸一亮,那蛟龍并非在故弄玄虛,那面容陰晴不定,似有往事在其中,她又緊追問道:“前輩,您必然是見過這類藥材之體的人被剝皮挖心,否則也不會訝異于我是這等體質之人還能活在您的面前,那另外兩位的可憐人,難道早已歸于塵土了嗎?”
她端詳著鏡花法扇的扇面,上面正繪著一幅栩栩如生的丹卿百花圖,萬花叢中一只卿雀掂著爪子欲飛,模樣逗趣而喜人。
這法器上的扇柄懸著赤色蓮花狀鎮孽鈴,正是上品法器無疑。
祝卿安對那碧衣男子的話生疑,但她的靈根著實被修復好了,雖然她還是凝聚不來真氣。
冰中囚殿內,宵明的身材逐漸恢復高挑,她容貌長開,生得妖媚艷麗,她身披輕薄性感的魔衣,身段拉長后盡顯凹凸有致。
她伸出手,解開囚鎖的鑰匙浮在空中化作道光芒,鉆入鎖鏈的鎖孔內。
忽然身后一陣腳步聲,令她持劍警惕轉身。
“宵明,你也在這里,你……?”
祝卿安看到宵明轉身之時的姿容身貌,面容錯愕。
她的訝異點并非宵明從一清秀矮小的人修化為了高挑妖嬈的女魔頭,而是被她頭頂出現亮閃閃的字嚇到。
活的最久的一次金丹,就是她自己逃命下山被天雷劈死的那次,恰好她這個炮灰和劇情里出現的女配二號撞面。
祝卿安清楚的記得她下山走的匆忙,但那女配在魔宗送禮的隊列中,頭頂亮閃閃的女二聚魔樓宗主阮靈瀟這幾個字很顯眼,長得也是這副模樣。
宵明從一個和她一樣的劇情炮灰,過命交情之人,忽然一躍變成和步云樓關系匪淺的女配,令她有點適應不了。
祝卿安驚訝之余,宵明也臉色一白,支支吾吾的似乎是想要解釋,但半天也沒開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竟將人也順道帶來了,阮小輩,這恩情,本座必會一一報之。”
空蕩的囚殿內傳來的聲音,將兩人的視線皆吸引了過去。
開口說話的是那只平日里便跟著他們的小貓,它閑庭信步走在由萬千根冰錐堆砌成的寶座。
橫七豎八的樹藤垂蕩著畫有紅符的紙人,紅繩纏繞著枝丫,有專門的鎮妖鈴懸掛在上方,隨著小貓在樹枝中的跳躍,鈴鐺發出了清脆的空響。
在這被層層疊疊樹藤包裹住的寶座之上,有位玄衣女人正赤足斜倚著冰座閉眸假寐。
她墨發泛著淺淡的銀光宛如流水蔓延在足踝,錦緞玄衣好似天穹祥光化帛,從盈盈一握的腰際化作絲絲薄層游離而開,下裙的衣料質感如云霧般飄渺下垂,尾紗點綴著靈蝶逶迤于地。
若非是這女子的頭頂竄出兩只貓類的尖耳,尾紗下藏著只毛絨絨的灰色長尾巴,她這般表相就如謫仙般神圣而不容褻瀆。
小貓在玄衣女子旁搖了搖尾巴,便化作一縷元神鉆入了女子的體內。
祝卿安的手緊捏著劍,這只小貓竟然是這頂層妖孽的分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