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出一身汗,這才是過了三百年,各大宗門死的死,殘的殘,如今顫顫巍巍培養門下還未成長的幼苗,都沒能恢復當初最鼎盛的時候。
如何尋出人抵御魔族再一次入侵?
“不是魔族。”越爾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搖搖頭穩住她,“是我自己的私事。”
水倦云吊起的心慢慢放平,松了口氣,才有空閑去分辨她的話,“私事?”
好陌生的話題,水倦云難得有些恍惚,她對越爾提起的私事,記憶還停留在這女人對情情愛愛那檔子事的各式見解。
“你這是又看出來哪家姑娘的獨特之美了?”她下意識問。
這話一出來,越爾啞了火,頓想起那些年曾和水倦云談論過的話題,笑都氣沒了,頗為無奈地揉揉眉心,“你光記得這個?”
水倦云不由淺笑一下,不怪她只記得這些,那時候越爾慣愛出門欣賞別家姑娘的風姿,總要湊熱鬧看別人斗法切磋,亦或圍觀別人搶奪天靈地寶,常被人誤以為是來鬧事的而圍攻。
偏生這女人年紀輕輕便修為深厚,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后來不知被誰封了九州
睡著了?
越爾只能感知到她窩在床上沒什么動靜,于是收回神識不再看。
小徒兒今日怎么睡得如此早,她往外望了望天色,不過是日頭才沾山頭的時辰。
于蓬萊而言,不存在什么日落而息,這兒太南,白日熱如熔爐反而人少,夜里才是真正的熱鬧。
越爾搖頭笑了笑,也罷,左右會在這兒住上一陣,之后再帶這孩子出去逛逛吧。
她神識收回得太早,全然沒有發現那道顫抖的身影而后起身,要了一桶水沐浴。
第二日,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越爾乏累抬眸,窗欞有曦光柔和撒在眼簾,她才恍然自己竟沒能睡下多久,已是晨間。
“師尊?”隔門緊接響起人聲,有些發悶,喊過一聲又安靜了。
越爾聽出是自家徒兒,偏眼清醒了些。
這孩子,敲門都不敲大聲些,真不怕自己沒能聽見,一會把她晾在門外半日也等嗎?
“想進就進,何必敲門。”她掐了一個清潔咒術,才是坐起理了理衣擺溫聲道。
那姑娘于是輕手輕腳進來了,闔門動作也輕,今日祝卿安隨意穿一件玉蘭錦衣,配雪青馬面裙,回身時那裙擺稍揚,其上金紋游動,更添幾分生氣,只一抬臉,那張明媚昳麗的面容便搶入越爾眼里。
眉目間神色清朗,壓去了血瞳帶來的一絲陰柔。
好一風流如畫的少年氣。
越爾虛虛瞧一眼便忍不住錯開,開口斂去心頭莫名的波動,“偷偷摸摸的,徒兒昨晚做賊去了?”
這下年輕女子的滿目舒情是驟然沒了,眉峰一擰,抱怨道,“師尊您又打趣我。”
她如今膽子倒是比之前大了許多,面對越爾的挑刺都敢直言頂撞,似乎沒了那股靦腆勁。
越爾意味不明輕嗯一聲,不說話了。
屋里竟如此安靜下來,各懷心事的兩人都含了猶豫,想等對方先開口講日常話,可誰都不曾開口。
半晌,祝卿安似是覺得自己呆愣愣站在這兒有點傻,才走過去越爾身邊,“師尊可是真要陪我過生辰?”她其實不太敢相信,昨日師尊又丟下她走了,更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