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不敢開口。
大抵一炷香過去,向善生終于從屋里出來,她半拉半抱著滿臉疲態(tài)的商陸,對著越爾點頭算是拜過,“見過仙尊,人在里頭,正睡著。”
越爾快步走進(jìn)木閣,只留了個嗯字給她。
“累死了。”向善生把人扔給小師妹,錘了錘肩,“你把你師姐帶回去休息吧,今日的課業(yè)就給你們免了。”
商陸踉蹌一下,控制著自己,沒砸到小師妹身上,才攬過她,回身朝師尊說,“徒兒先行告退。”
向善生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小師妹則是因為這巨大的驚喜笑開了花,她跟在商陸身后還小小聲地問,“師姐,今日的課業(yè)真的不用做了?”
“再問就讓你做完。”她才說完,向善生就在后面幽幽補上一句,小師妹瞬間噤聲,捂住嘴對商陸眨巴眨巴眼睛。
商陸牽了牽嘴角,“不用,若是師尊要你做,你就罵她一把年紀(jì)還食言。”
向善生聽這話,氣得兩手一叉腰就準(zhǔn)備要開罵,商陸曉得她要發(fā)飆,忙拉著小師妹掐過御風(fēng)訣就跑,等向善生那口氣提起來,她們?nèi)擞霸缦г谔祀H。
“這兩兔崽子!”
反觀屋內(nèi),越爾已坐至祝卿安身旁,見小徒兒正面色蒼白躺在榻上,她不甚放心伸手在人額前探查一番,確是身子康健,只是尚且虛弱仍在沉睡,這才放下心來。
但……她突然眉頭緊鎖,剛才小徒兒額前似乎閃過一縷黑氣,待她仔細(xì)看去,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莫不是她的錯覺?
“仙尊。”向善生這時推門而入,面上嚴(yán)肅。
越爾思緒中斷,松了眉眼,壓下那絲疑慮問,“何事?”
向善生沒有靠她太近,遠(yuǎn)遠(yuǎn)停在階下言,“雖不知小師祖為何落崖,但她身上似乎有異寶相護(hù),心脈并未有太大損傷,又加之這兩年您應(yīng)當(dāng)讓她用了藥浴煉體。”
“才吊著口氣等到被人撿回,不過此傷太重,可能還需修養(yǎng)一兩年才能完全恢復(fù)。”
異寶?
越爾明了什么,往祝卿安脖頸處看去,果然那塊紅玉還安靜墜在這孩子頸間,只不過細(xì)細(xì)觀察,似乎出現(xiàn)了一道裂痕。
她神情一怔,眼底閃過驚駭,但有人在前,越爾沒有多言,只能壓下慌亂的心神,點頭微應(yīng),“本座可帶她走了?”
向善生思索一番并未旁的再要囑咐,側(cè)身一讓,點了頭。
這是何處?
祝卿安感到自己浮于一片黑暗之中,略一動彈便渾身發(fā)顫,疼出冷汗。
她不是去沉青峰想問問師尊的病是如何嗎?黑暗隨著她的思緒變幻,眼前霧氣濃重,往外五步已是一片灰蒙,看不清前路何去。
耳畔好像有人在呼喚她……往前,再往前……
祝卿安被攝住心神,雙目無神隨前去,不知走了多久,xiong口的紅玉似感不對,微微嗡鳴發(fā)亮,這點燙意讓祝卿安神思醒了一瞬,心口猛然一跳,眼底清明過來。
她想停卻已來不及,一腳踩空!
幾乎震碎她的劇烈疼痛瞬間席卷身體。
“啊——!”祝卿安猛然起身,驚叫出聲,xiong口劇烈起伏,眼底還帶著驚恐,茫然地向前望去。
熟悉的女人正坐在她的床邊,紅衣柔暖,盈出一身檀香,浮于周遭,似曦光拂面,光瞧見這片衣角,便已拉她出了方才那處無望深淵。
心頭漸漸平穩(wěn)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