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速之客（第1頁）

晨霧在出租屋的防盜網上凝成水珠，順著鐵銹紋路蜿蜒而下，在水泥地上洇出星星點點的暗痕。林野盯著窗臺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綠蘿，葉片上的水滴折射出對面樓頂的監控攝像頭

——

從昨夜逃回這里開始，那東西就像只玻璃眼球，一動不動地懸在鉛灰色的天空下。青銅羅盤在茶幾上微微顫動，指針每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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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就會朝門的方向跳一下，像是在倒計時。

手機屏幕亮著趙月的短信界面，“上午九點，帶齊資料”

這行字被他放大到像素模糊。凌晨從物理系通風管爬出來時，褲腿還沾著鐵銹和灰塵，此刻混著雨水結成硬塊，蹭過木地板發出砂紙摩擦般的聲響。他摸出藏在《極地考察史》封皮里的殘頁，鍍金鎢絲在晨光里泛著冷光，與羅盤底座的紋路形成奇妙的共振

——

當兩張金屬表面距離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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厘米時，殘頁上的

Ω

符號突然滲出淡藍色的霧氣。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時，林野正把殘頁塞進暖氣片后面的縫隙。這組叩擊聲很特別，三短兩長，與他昨晚給趙月設定的暗號完全一致，但節奏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急切，像是手指在門板上敲出摩爾斯電碼。他抓起羅盤藏進袖口，透過貓眼看見的景象讓心跳漏了半拍。

門外站著個穿白色沖鋒衣的女人，沖鋒衣拉鏈上掛著枚銀色徽章

——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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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權杖圖案，而是個簡化的原子模型，電子軌道恰好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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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數字輪廓。她手里提著個金屬箱，箱l側面印著

“國家天文臺”

的字樣，邊緣磕出的凹痕里還沾著南極冰原特有的藍冰碎屑。最讓林野震驚的是她的眼睛，瞳孔在晨光下呈現出極淡的灰藍色，像極了極光光譜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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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米藍線。

“林野，物理系研究生，主攻極地史與古籍修復。”

女人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帶著金屬般的冷質感，“我是趙月，空間物理學博士，師從張啟明

——

你祖父的老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