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風雨你要干什么?”我驚道。
我知道到處都有搶新郎搶新娘甚至搶神父的橋段,但人家至少是在說我愿不愿意的時候突然橫過去這一桿子——
你現在跳起來算是反射弧長么?
“這位先生,您有話說?”年邁的神父笑得依舊慈祥,大概是祝福了一輩子的新人,在各種場合里對各種狀況都見怪不怪了。
“我……”程風雨的目光落在陳勉身上,從他虔誠堅持的眸子一直延展到蒼白不堪的臉上。
“程先生,讓我……先說完吧。”陳勉牽著唇微笑,一手攥著新娘的指尖,另一手從懷中的口袋里掏出誓詞。
昨天被我笑話到半死的奇葩誓詞,被他用鐫刻流暢的筆體一字一句地寫滿信紙,此刻……已經被鮮血染得盡是殷紅!
終于還是沒有念出一個字,男人的身子直挺挺地倒在矚目之下,倒在他心愛女人得婚紗裙下——就如他曾經咬準的承諾,生死都在她身旁。
整個場面混亂成一團,而所有的驚叫都是來自不關己的賓客——
湯緣卻怔怔地站著,臉上依然掛著期待感動的笑容。
等韓千洛擁著我撲上去的時候,我聽到她訕訕說:“喂,這么大人了,別這么玩好不好……”
直到程風雨壓住陳勉的xiong腔將他墊高扶起來時,我才看到他那壓抑在西裝下再也無法偽裝的致命傷,仿若煙花般迸流著絢爛的鮮血。
“快叫救護車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匕首刺穿傷,”程風雨取開陳勉壓在傷口處的毛巾:“剛才子賦來電話說,他們在他家小區的垃圾堆里聽到他的手機作響。
旁邊就是一把染血的匕首——
我以為……我還以為……”
此時韓千洛擁著幾乎要站不穩的我,而我哭著去拉已經完全呆若木雞的湯緣。
這時陳勉睜開眼睛沖她笑,她才突然像是被解了穴一樣發瘋地撲上去:“怎么回事……陳勉你別玩了!一點都不好玩,你再這樣子我要生氣了!”
“緣緣……我怕,趕不及了。”陳勉試著去拉湯緣的手,大概是血水太滑了,幾次都沒能拉住:“我等了十年,才等到你愿意等我十分鐘……緣緣,我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沒能讓你早點愛上我……”
“你別說話了!”程風雨抬眼望著門外:“該死的,救護車呢?”
“我去把車開進來!”韓千洛轉身就要走,卻被陳勉叫住了:“你等一下……那東西……”
“我知道東西在哪。”韓千洛咬了咬牙:“陳勉你給我聽著,你要是死了,就再也沒人阻止我了。我真的不確定我會做出什么樣的事。
若是不想讓我亂來傷害到你要保護的人……你就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