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履薄冰（第1頁）

如履薄冰

庾暗自嘆了一kou氣：“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事qg罷了。”

“嗯，我住的地方離這兒很近，又恰巧經過這里，在窗外看見你在屋nei煮茶，就來看看。”這時的衛霽已jru屋里，他走到她對面屈膝坐xia后，拿起茶碗，轉碗搖香，輕輕地抿了一kou：“嗯，不錯，茶湯微黃，清徹亮澤，清香四溢，醇正回甘，好茶！”

“表哥不必夸獎，是雕蟲小技而已，不足掛齒！不過表哥你是第一個向我討茶吃的人。”庾喝了一kou，笑dao。

衛霽也笑了：“表妹謙虛了！不過成為你的第一人，那是我的榮幸了。”

庾臉紅的同時，瞄了他一yan，思索片刻：“表哥可有qg投意合的友人？”

衛霽看向她，略有些疑惑：“嗯，倒是有一兩個。其實更多的是酒肉朋友、官場上的diantou之交，世上的人為利而來往，又為利而交散，想要經營一份真正的持久的qg意確是不易。你為何會這么問？”

庾微微嘆氣：“tg好的嘛，我都有dian羨慕你了，我朋友tg少的，古書上說士為知己者死，又有人常言好弈者愿赴千里會知音，獨自品茗時，覺得寂寞了，就希望有一qg投意合的人作伴。突然想到你在shen邊，就問問你了。”說完，她看了他一yan。

衛霽悠悠dao來，似玉石落玉盤，悅耳動聽：“嗯，得一知音固然好，但重要的是人的心境。賞玩一東西，心境最為要緊，而得一志同dao合的友人作伴，人的興致昂然，更能ti會到賞玩的樂趣、人生的意義，所以人們常常會gan嘆愿得一知己，死而無憾矣。”

庾豁然明了，心tiao加速，用灼re而略帶gan激的視線看著他：“嗯，確是如此。”

衛霽發現她目光如炬地看著自己，他不好意思回望，就看向四周，他突然將目光挪到墻bi上的畫像，久久凝視。

這時，庾想到了一些事，低xiatou沉xia臉，qg緒有dian低迷，她突然攥緊拳tou，問dao:“表哥，外面的qg況如何了？如今庾府尸野遍地，我作為庾家zi孫，卻終日躲在室nei，著實無能，不能為家人chu1理后事，讓他們的尸ti經歷風chui雨打，日曬雨淋，恐怕他們的靈魂也不得……不得安息吧……”

說著說著，庾yan眶紅了，她痛苦地用手揪住自己的衣衫，不甘心地落xia淚了:“我恨我是個女zi，不能在官場為政，也不能在戰場殺敵，亦不能手刃敵人，我著實太無用了……”

看見她如此悲痛，衛霽有些憐憫，很是心疼她，于是，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她shen邊，緊緊地抱住她，柔聲安wei:“阿，你不要這么想，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知dao，在這昏暗血腥的亂世，shen為男zi，意味著背負著更多的責任，所以，無論男女，誰又能獨善其shen呢？那些名士為了逃離黑暗的政治，紛紛隱居竹林不問世事，可是，即使是這樣，那些一人之xia萬人之上的統治者仍能找到他們，bi1迫他們chu仕為官，不從者皆死于非命……”

“嵇康臨刑絕奏《廣陵散》，成為千古絕唱，阮籍被迫chu仕，抑郁不得志。”

“一夕復一夕，一夕復一朝。顏se改平常，jg1神自損消。xiong中懷湯火，變化故相招。萬事無窮極，知謀苦不饒。但恐須臾間，魂氣隨風飄。終shen履薄冰，誰知我心焦。”

語畢，悲從中來，衛霽目光閃爍，抬tou眺望遠方的天空。

知dao衛霽qg緒低落，庾就抬手回抱他，溫柔地輕撫他的后背:“表哥，你不要難過，每當我母親傷心哭泣時，我都會輕撫其背，她說這樣她會好一些，你覺得呢？”

聞言，衛霽shenzi一僵，那柔ruan的shen軀倚在他懷里，好像他就是她的唯一，這種gan覺，讓他有些不適應。

于是，為了保持距離，他輕輕地推開她:“嗯，謝謝你，我好多了，對了，最近朝中有變，楚王已被人關押起來了，你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

他的這個動作，讓她有些失落，不過她很快調整心態，對他微微一笑:“謝謝你，表哥。”

衛霽語氣淡淡地說dao：“嗯，多謝款待，在這里停留太久了也不好，我先離去了。”

她望著他離去的shen影，朝他揮揮手：“嗯，表哥慢走。”

他向她diandiantou，而后不再回tou，走了。走得灑脫，飄逸，不帶一絲qg意，不留一絲痕跡，獨留她一人怔忡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翠蓮看著她這般模樣，揶揄dao：“女郎，人家都走了，還看著zuo什么！”

庾忽然紅了臉，移回視線，又瞪她一yan，不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