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柔還想去拿,被玉荷避開。
“這么熱的天,哪里會著涼。”吟柔朝玉荷道:“快給我。”
她只知道自己心里那些無序瘋漲的念頭再不澆一澆,才是真的要把她灼燒了。
玉荷還是第一回見著吟柔任性時的模樣,攢著細柔的眉,菱唇輕輕的撅起一些,一雙烏眸牢牢黏望著你,與其說是任性嬌縱,更像是委屈。
讓人只想心甘情愿對她好。
“不成。”玉荷硬下心搖頭,“姑娘是忘了自己身子有多弱?如今才算好了一些,就如此不忌諱怎么能行,姑娘可別忘了,你身上的疤還沒褪趕緊呢。”
玉荷念叨著,干脆把東西遠遠拿開,放去旁邊。
吟柔無法,懨懨垂下眼簾。
玉荷放下東西回來扶她起身,“姑娘早些休息才是。”
吟柔亦步亦趨的隨著走過去,可她實在睡不著,心里亂糟糟的纏成了一團。
她心里雖然已經認定了三公子就是幻境里的人,可每每回想那一幕,想到三公子那么清貴不可褻瀆的一個人,會為她失控到無法自持,她就覺得不思議,甚至是荒唐。
而且她想不出,什么情況,才會讓把規矩持重刻在骨子的三公子,對她……動心。
吟柔眼簾猛然一顫,眼中升起一片無措局促,眼下的肌膚更是燒出紅意。
柳知意說,三公子是因為老爺將本該是四公子的扳指給了陳宴璘,才會憤怒摘了自己的扳指,她蹙眉回想,有一天全忠來請自己過去,便說是老爺與三公子起了爭執。
無疑就是這次事情,導致的三公子把扳指摘了,而發生事情的前夜,是她從老爺院里跑出,吟柔攥著衣角的手一寸寸蜷縮,瞳孔怔怔放大,眼波晃個不停。
那夜她意外撞進了三公子懷里……再到之后誤闖入蕭篁居,她被九姨娘欺負時三公子出面解圍,現在的十方堂抄經。
吟柔好像找到了頭緒,可這頭緒讓她更亂的不成樣子,她想調息讓自己靜一靜,然而才咽了咽嗓子就發現又顫又麻。
“玉荷,我想喝水。”吟柔聲音不穩的說。
玉荷鋪好被子,扭身又想念叨,對上吟柔顫悠悠的眸子,無可奈何道:“那姑娘等等,我去拿熱水來。”
玉荷很快去而復返,吟柔接過溫熱的茶盞,捧著抿了一口,又抿一口,才把七上八下的心放穩了一點。
可只要又一思索,一切又功虧一簣,同樣是陳老爺的兒子,可這比當初懷疑是陳宴璘時的沖擊要大的多得多。
若不是有那些依據,她根本想都不敢想,三公子會與她有見不得光的關系,或許三公子已經對她起心動念,吟柔腦子一陣暈眩,心里的弦像被撥了一下,陣陣怯縮發麻。
便是眼下,她也不敢去過度接近,三公子對她而言依舊像是懸在參天樹梢上的一彎皎月,高不可攀。
可這是她唯一能看見的生路了,吟柔闔緊閃爍個不停地眼簾,按照幻境里扳指最終還是會回到三公子手上。
她抬睫看向玉荷,“玉荷。”
玉荷問:“姑娘怎么了?”
吟柔抿住發干的唇瓣,那枚扳指已然成了她篤定心念的關鍵之物,她思忖著道:“我想讓你明日去幫我打聽些事。”
第二天,吟柔照例去到十方堂,玉荷則按著她的囑咐往槐安堂去。
全忠剛從陳老爺屋里出來,看到玉荷站在月門處張望的身影,走上前問:“你怎么上此來了,可是吟柔姑娘有什么吩咐?”
“全管事。”玉荷欠了個身,猶猶豫豫道:“確實是姑娘讓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