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很熱,熱氣熏得人睜不開眼,沈卿望著眼前騰躍的火焰,想退后可身子僵硬動彈不得,她只能抬頭,見著鍋爐上懸著的水珠茲拉茲拉作響,轉眼蒸騰消失不見。
她似乎是回到了沈府的膳房,她小時曾溜進去過,還不小心燙到了手,女人見此心疼地將她抱在懷里。
她雙腳離地,垂眼看著地面,感覺自己飄起來了一般,奇妙的感覺讓她笑出了聲。
對,當時就是像這樣。
她被一雙素白玉手托著抱起,順著女人的力道一扭身搭在女人肩頭,好聞的桂花香氣夾雜著淡澀的藥味包裹著她,沈卿伸手攬住女人纖細的脖頸。
“傻孩子,怎么不會喊痛呢?”女人這么一說沈卿才后知后覺地感到疼痛,不是來自被燙傷的手臂,而是喉嚨,她感覺喉嚨里火辣辣的刺痛,仿佛自己也成了掛在爐壁上的水珠,被炙烤著。
她頓時鬧騰地哭鬧起來。
她睜開眼,淚珠隨之滾落臉龐。
她同王壯苗很像,或者說大多人都像他們這般,碰上痛極了的情緒總是回避開。
她已經很久沒想起她的母親了,卻不想會猝不及防地再夢見兒時那般小的事。
她轉了轉眼,自己還在枕浪閣內躺著,窗外日頭大好,應當已經晌午了。
裴云程正坐在一旁,剛從冰水里浸shi了帕子在擰水。
見他要回過頭,沈卿忙扭臉轉向一旁。
裴云程回身,只看見她臉龐的淚痕,他將冰涼地帕子落在上面,擦去她最后的淚。
他若無其事道:“醒了?”“嗯。
”沈卿一動嗓子才發現夢里的感覺是真的,她的喉嚨當真痛到要裂開了。
她病了,或許是因為昨日下水著了涼,或許是因為前幾日的顛簸,積勞成疾。
裴云程一只手拿著帕子,一只手撩起她散落的發絲,先將她的臉細細擦拭一番。
面上滾燙的溫度很快使得冰爽的帕子也失了涼意,或許溫沒降下來,但沈卿多少感覺好些了。
“勞煩你,殿……裴云程,真的多謝。
”沈卿啞著嗓子道。
“嗯。
”“有進展了嗎?”“還沒。
”“你得去看著他們吧,萬一有他們的人混在其中撈上了尸體卻毀掉了呢?”她被病綁在床上,心便更是著急。
裴云程無奈道:“我早些仍是同他們一起下水的,正是晌午,回來吃飯休整,晚些還會去。
”沈卿聞言悶悶哦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