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里浮現起陵盡的那張臉,清冷淡雅,雖然不與杜景和相像,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繞了半天,同樣的問題重新浮現。
陳淮清不想因為自己的心理問題,把這個給自己一種熟悉感的女人,當作杜景和的影子,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她與她真的很像,尤其是帶來的感覺。
但是杜景和已經死了,陵盡又是另一個人。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趨于之前的經歷,陳淮清將其歸咎于一個答案。
這是在模仿,而且是有手段的模仿。
她對自己的一步一步靠近欲拒還迎,甚至今天還給自己打了那通電話
陳淮清本身芝蘭玉樹,家境優越,身邊的富家千金、豪門名媛很多,他見過太多為了接近自己刻意迎合自己喜好的女人,見過太多心機與手段。
可是一想到陵盡那清冷而帶著書卷氣的面容,他還是在心中給予了否定。
下意識的否定,他不認為陵盡是那種心機深沉的人。
而且他好像,真的喜歡上這個女人了。
漫天的雨中,那雙視死如歸卻沉靜得如同深潭的眼眸,深深地刻入了自己的心中。
陳淮清近乎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長嘆一口氣。
沾染了情愫的高嶺之花內心早已敗北,他對于感情始終是這么不知所措。
翌日清晨,金色的陽光悄然漫過窗簾,在床鋪上流淌出溫柔斑駁的光影,似乎昨夜猙獰的雨夜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夢。
陵盡緩緩睜開眼,意識從朦朧的睡意中浮起,她微微低頭,女兒恬靜的小臉就依偎在她懷中,呼吸勻長,睡顏安寧。
那小小的身體散發著暖融融的溫度,像一團新生的光暈,輕輕熨貼著她的心口,晨光仿佛格外眷顧這小小的睡美人,在她細軟的絨毛、微翹的長睫上跳躍、停駐,勾勒出一圈圣潔朦朧的金邊。
陵盡的目光瞬間被牢牢吸附,仿佛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又悄然凝滯,周遭的一切都悄然退去,整個世界只剩下了臂彎里這份沉甸甸、暖融融的珍寶。
只要安安能平安長大,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起身,牽動了左肩膀的上,抬眼看見了不遠處的座椅上散落的兩套衣物——那套沾著血污破損的毛衣,還有陳淮清的衣服。
這樁樁件件像是釘子一樣扎眼,無不在提醒著她昨晚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