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用指背推了推眼鏡,對著林羽安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下巴點了點阿俊的方向:“我家這位特別愛吃紅油抄手,可惜我手藝一般,他每次都偷偷出去買外面的吃。”
這話的信息量有點大,林羽安一時間怔愣原地。
他今天來時就覺得阿俊和寧哥的關系特別好,但沒想到……原來他們是這種關系嗎?
而且……他們似乎對此毫不避諱,一點也不介意被他這樣的陌生人知道,自然到這仿佛是一件和吃飯喝水沒什么兩樣的事。
這給林羽安帶來了不小的沖擊,讓他震驚,也讓他羨慕。
阿俊瞬間炸毛:“誰誰誰說我去外面偷吃了?我這不每次都把你包的抄手吃完了嗎?你有沒有證據啊,沒證據不要隨便污蔑我!”
“劉記抄手的老板娘都認識你了,每次你去都額外送你兩個抄手。”寧哥的目光隔著鏡片冷冷瞥向他:“要現在去找老板娘對峙嗎?”
鐵證如山,阿俊一張臉憋得通紅,卻還是死不認罪,梗著脖子抵賴,逗得林羽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就這么三言兩語引開了話題,沒有人再將過多的注意力放在林羽安身上。
秦禹見林羽安放松下來,不由也跟著松一口氣,一掌拍在寧哥背上:“喝的都放哪了?我去取。”
“院子里。”寧哥說著,瞥了阿俊一眼:“某人非說現在院子里溫度低,為了省電費把喝的全部放外面了。為了出去取飲料,已經感冒了好幾次,不知道多花了多少醫藥費。”
“合著這半天沒人取,都是怕感冒是吧?”秦禹笑罵了兩句:“行,我不怕感冒,我去拿。”
旁邊一群人又起哄起來,連聲說著禹哥身體好,禹哥不會生病,催著他快些,竟然沒一個人上前搭把手。
林羽安倒是想幫忙,總覺得把這樣的活交給一個人去做不大好,但他才剛剛被開過了和秦禹之間的玩笑,此刻也不大好意思和秦禹獨處,便生忍著沒有動。
誰料不過出門取個飲料,秦禹竟半天沒有回來。
阿俊怪道:“禹哥這是釀酒去了?東西不都在窗根地下放著嗎,怎么去了這么久?”
話音未落,屋外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是玻璃碎裂的刺耳聲響。
林羽安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熱油濺到手背都渾然不覺。
一行人慌忙推門而出,帶著凜冽寒氣的山風瞬間撲面而來。
屋外,秦禹正和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扭打在一起。
那個男人,正是顧淮。
月光下,兩個高大的身影死死糾纏在一起。秦禹的指節已經見了血,顧淮的西裝領口被扯得七零八落。
滿地都是散落的碎玻璃和啤酒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地上的花草更是被禍害得一片狼藉。
不知是誰被地上的玻璃片劃傷,地上似乎還混了些不明顯的暗紅。
秦禹的拳頭擦過顧淮的顴骨,卻被顧淮閃身躲開,一拳便砸在了秦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