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敢讓顧淮幫自己做這樣的事,說著就要去接顧淮手中的吹風機,卻被顧淮不容質疑地按回了沙發里。
“你才剛好,頭發不吹干,容易感冒。”
他說著,試了試風溫,才將吹風機對準了林羽安的頭發。
溫熱的風和顧淮的指尖一起穿過發絲,時不時輕輕觸碰到頭皮,便會激起一股微微戰栗著的癢意,從頭皮竄至脊梁,一路向下。
林羽安緊抿雙唇,整個肩膀都緊繃著。
直到吹干了頭發上的最后一絲水汽,才關掉了吹風機。
可那手指卻似有意似無意地從他發梢劃過,在發尾輕輕一勾,而后才收回。
“好了。”顧淮說。
林羽安這才如蒙大赦般放松了身體,這才想起來要呼吸一般,深呼吸幾下,卻覺xiong口仍在突突地跳,止也止不住。
臥室大燈沒開,只留了床頭兩盞昏黃的小燈。不知道是不是浴室的門沒有關嚴,水汽似乎跑到了臥室,連臥室的空氣里都變得有些潮shi。
林羽安穿著新買的柔軟睡衣,躺在柔軟的被褥間,眼睛滴溜溜轉動著,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這個房間。
和他離開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就連床頭柜上的文件盒還有旁邊的鋼筆擺放的角度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嚴格地和床頭柜邊沿形成了九十度的夾角。
這就是顧淮的生活,井然有序,一絲不茍,任何偏差和不確定因素都不會有,也不能有。
不知道是不是這次不小心撞到了腦袋的緣故,林羽安覺得自己好像模模糊糊,能想起一些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好像的確認識顧淮哥很久了,而在他的印象中,顧淮似乎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一絲不茍,分毫不差的一個人。
一個人怎么才能做到,這么多年如一日地讓自己的人生保持這樣的有條不紊呢?
相比于顧淮,林羽安在很多地方簡直隨意得有些過了頭,所以他一直都很佩服這樣的顧淮,也覺得顧淮真的很厲害。
這樣的自己,顧淮是怎么忍耐得了這么久的?
正胡思亂想,洗完澡的顧淮吹干頭發,換好睡衣來到了床前。
林羽安下意識便慌慌張張地閉上了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感受到了身側大床的微微凹陷。
顧淮一言不發,看著林羽安那撲簌簌直顫的眼睫,心底突然萌生出一種被小貓毛絨絨的爪子輕輕撓了一下的感覺,唇角不自覺微微勾了勾。
林羽安緊緊閉著眼睛,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又沒有做壞事,為什么要裝睡?
可既然已經裝了,這種時候自然不好再重新睜眼,只能一裝到底,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
突然,他感覺到身后的大床又是微微一陷,是顧淮緩緩靠近了他。
這是要做什么?
林羽安的心在xiong口里砰砰直跳,緊張得攥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