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遇到像蕭景川那樣垂涎覬覦他的人,然后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放下尊嚴去依附這些人。
一想到這些事情發生的可能性,顧淮的心情就異常煩躁。
這樣的惻隱之心實在是不應該存在,也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身上,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甚至……因此而產生了原諒林羽安的欺瞞的想法。
他的目光在林羽安身上掃過,看到了他哭到高高腫起的眼睛,看到了他唇邊已經干涸的血跡,和寬松衣擺下,那如同熟透的水蜜桃一般的柔軟凸起。
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雙腿正無法抑制地打顫。
心底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搗了一下,突突跳著抽疼起來,讓顧淮更加煩躁。
他居然……居然因為林羽安這副凄慘的模樣而感到了心疼,而他今天甚至根本沒用多少力氣。
他居然……不忍心再繼續苛責林羽安。
這可是林羽安,是不值得被原諒的林羽安。
他怎么能同情林羽安。
陌生而復雜的情緒拉扯著顧淮的心緒,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最后,他終于還是決定,如果林羽安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并且保證以后不會再犯,那他可以再給林羽安一次機會。
再給他最后一次機會。
顧淮皺著眉上前,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知道錯了嗎?”
林羽安一個激靈,身體大幅度地顫抖著,目光閃躲,避開了顧淮的視線,聲音嘶?。骸啊义e了,我錯了,我錯了……”
他現在的模樣太可憐了,可憐到顧淮甚至生出了一種將他抱入懷中安慰的沖動,連被愚弄的怒火都被壓了下去。
既然已經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顧淮有些自暴自棄地想,這次的事就這樣吧。
“以后還會再犯嗎?”他問。
他已經將內褲和睡褲拿在了手里。只要林羽安保證以后不會再犯錯,他就將他解下來,就原諒他,就當這次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顧淮記得上次懲罰過林羽安后,他幫林羽安涂了藥,林羽安似乎很開心。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很輕易就會被這些在顧淮看來根本毫無意義的小恩小惠糊弄,然后用小鹿一樣的眼神不住地去瞥他。
但林羽安已經很久沒有用那種亮晶晶的眼神看過他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林羽安在他面前總是低垂著腦袋,只愿意用發旋對著他。
顧淮心想,這件事就這樣吧。
曾有人和他說過,水至清則無魚,有些事情就是應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那時對此嗤之以鼻,可此刻卻深刻認識到,有些事情,果然是沒辦法嚴格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