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害怕,卻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顧淮哥,我……我幫你把衣服……和鞋子……放好。”
他說著,脫離了顧淮的強壓區來到前廳,xiong膛不住起伏著,抓緊時間呼吸新鮮的空氣。
將衣服掛好后,他強壓著不住微微顫抖發麻的雙手從鞋柜里拿出拖鞋,戰戰兢兢重新回到了顧淮面前,蹲身將鞋子放在他腳邊,等著顧淮換鞋。
全程他都低垂著腦袋,頭頂的呆毛有氣無力地趴伏著,完全不敢去看顧淮的神情。
又是這樣的反應。
林羽安是這樣的不分好歹,分明自己才是庇佑他的,他唯一能夠依靠的人,可他卻反倒和別人更親近,反倒害怕自己。
顧淮就那樣自上而下地冷冷看著蹲在自己腳邊的林羽安。
他沒有動作,目光死死盯著林羽安因為動作而稍稍松散開的衣領,盯著那衣領下露出的,肩膀上的一小片青紫色的痕跡。
這樣的痕跡,顧淮再熟悉不過。曾經無數次,他曾在林羽安身上留下這樣的痕跡。
可如今,他們已經足足有半個多月沒有見過面了。現在的這些痕跡,和顧淮無關。
半晌,他才冷冷開口,語氣里強壓著怒意:“昨晚,你和蕭景川到底做了什么。”
林羽安的肩膀抖了一下,寬松的睡衣又往下滑了一段,那團青紫暴露在顧淮視線中的面積更加擴大了幾分。
可林羽安卻分毫未曾察覺,哆嗦著答道:“什……什么都沒做,就是……他說太晚了……開車不安全,就……就在客房睡的。我……我晚上一直在自己房間,早上才……才出門,出門的時候,他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就……就讓我去……”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顧淮沒有等林羽安說完便打斷了他,目光若有實質,大約能將肩頭那片皮膚灼透:“說實話。”
林羽安茫然地眨巴著眼睛,不明白顧淮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說的就是實話,有什么問題嗎?
于是他只好再將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我們……什么都沒做,我一直待在我的房間,蕭大哥一直待在客房。他說,雪太大……”
“蕭大哥?”顧淮冷哼一聲,打斷了林羽安的陳述。
他微微彎腰,抬著林羽安的下巴將他的臉抬了起來。
林羽安本是蹲在地上,如今被迫仰頭直視顧淮,便不得不直起身子,腿下一軟,徑直跪在了地上。
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不同于柔軟的床褥,雙膝磕上去便發出了一聲重重的悶響,疼得林羽安險些當場落淚,可此刻卻也顧不得去管。
顧淮的眼神太可怕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按在了林羽安肩頭:“我一直以為你即便有各種各樣的缺點,至少有一點,那就是絕對不會撒謊騙我。”
驟然被安上這樣的罪名,林羽安急了。
他不明白顧淮為什么要這樣說他,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我沒有!我沒有撒謊!”
下一刻,布帛撕裂的聲音響起。
寬松的睡衣根本沒辦法和顧淮的力量抗衡,肩頭的衣料瞬間被撕裂,露出了肩膀上的那片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