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一半,扭頭看到窗外天色,這才意識到什么一般住了口,有些呆愣愣地看這外頭漆黑一片的夜幕,狠狠打了個寒戰。
蕭景川被他這神情逗笑了:“這么晚了,江阿姨當然是回去了。她剛剛走的時候讓我來告訴你一聲的,我看你在縫東西,就沒有打擾?!?/p>
也就是說,諾大的房子如今只剩下了林羽安和蕭景川兩人。
林羽安很緊張,忍不住想下逐客令,可根本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始終是被關在封閉的世界中的,這個世界雖然小,雖然孤獨,但至少從來安全。
可現在,一個不確定因素闖入了他的世界,而可以保護他的人和他熟悉的人卻一個都不在。
蕭景川像是知道他想說什么:“我本來想等你下樓,和你說一聲就走的,可你一直在忙,拖到現在天都黑了。現在外頭這么大的雪,又是夜路,開車不安全,你不會介意我留宿一晚上吧?”
三言兩語就把過錯全都推到了林羽安頭上,讓林羽安更加手足無措:“可……可這是……是顧淮哥的房子,我……我……我不知道……”
“他?。磕歉鼰o所謂了。”蕭景川笑得很隨意,似乎這根本就是什么無足輕重的小事:“我倆從小一起長大,經常在對方家里留宿的。”
林羽安又咬住了嘴唇。
回憶起顧淮生日那天晚上所有人的神態,眼前這個人似乎的確,和顧淮關系很好。
而江阿姨,也確實隨便就將人放了進來。
那或許……他說的是真的?
外頭雪確實很大,留他住一晚上應該也沒什么事。
他怕自己又磕絆,醞釀許久道:“樓下……門口的客房,你可以住。我……我不吃晚飯,我先睡了?!?/p>
說完就想跑,卻被蕭景川拉住手腕拖了回來。
慣性使然讓他撞上了蕭景川的xiong膛,肩膀上被許秘書捏過的地方隱隱作痛。
林羽安被嚇了一跳,慌忙便想掙脫。
可蕭景川卻在這時又紳士起來,主動地放開了他,將一杯不知何時端上來的熱牛奶推到了林羽安面前:“喝杯牛奶再睡,能睡得好一些?!?/p>
林羽安只想逃,只能蕭景川說什么他便應什么,捧著杯子咕咚咕咚喝起來。因為太想趕快離開了,他不免喝得有些急,被噎得喉頭發堵,眼角滲出些許生理性的淚,眼眶發著紅,在雪白的皮膚上分外明顯。
好容易喝完,他嘴也顧不上擦,只舔干凈了唇邊一小圈奶漬,便抬頭眼巴巴看著蕭景川,像某種警覺卻又膽小的小動物,就差把我能不能走了幾個字寫在眼睛里。
蕭景川看著他唇邊那一圈奶白的顏色,和微微泛紅的眼角,眼神暗了暗,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但他深諳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這個畫面已經夠他回味一段時間,他并不打算今晚做什么,便十分有禮地退讓開來,只道:“不愛吃飯,怪不得瘦成這樣。是在這里過得不好嗎?”
林羽安步伐微微一頓。
便聽蕭景川道:“如果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說出來。我雖然不一定能幫上忙,但我一定會盡力幫你。”
林羽安莫名有些鼻頭發酸,他抿抿唇,道:“不需要,顧淮哥……對我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