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安不敢再想下去。他渾身都在顫抖,鼻頭陣陣發酸,想要關門,想跑開,想把這個家伙關在門外。
可對方力氣太大了,死死鉗制著林羽安的肩膀,讓他既無法關門,也無法躲開。
肩膀被捏得生疼,像是要被生生捏斷,疼得林羽安額上冷汗都快流出來。然而窒息的感覺卻又讓他連聲音也發不出,喉頭像是堵了什么東西,呼吸都變得困難。
偏偏江阿姨的角度,什么都看不到,還以為他們只是在非常尋常地說話。
卻就在這時,肩膀上的力道突然一松,許秘書的身影從林羽安眼前消失了——他被人提著衣領拉到了一旁。
蕭景川高大的身影就站在許秘書身后,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斜眼覷著許秘書:“說什么呢,離得這么近?”
許秘書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蕭景川,面上詫異的神情一閃而過,很快冷靜下來,理了理被蕭景川扯亂的衣服,恢復了他一貫的冷靜專業:“蕭總,您怎么會在這里?我是回來幫顧總拿文件的。”
說完,他目光在將自己收拾得格外騷包的蕭景川身上掃過,又看了眼躲在門后瑟瑟發抖的林羽安,眼鏡片后的目光突然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打量。
蕭景川注意到他的目光,挑了挑眉:“我是來找顧淮的,有事和他說。”
“顧總這幾日都住在公司。您不知道嗎?”
“這我怎么會知道?他居然不在家嗎?好吧,看來我是要白跑一趟了。”蕭景川的語氣頗為惋惜:“算了,就當我這一趟是來看看江阿姨的吧。”
許秘書沒想到他連這樣的理由都找的出來:“您來看江阿姨?”
“不可以嗎?小時候她還照顧過我呢,我一直把她當長輩一樣敬重。”
非要這么說,似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許秘書臉上掛上了禮節性的笑:“蕭總果然是念舊情的人。既然如此,那您慢聊,顧總還在等我,就先走了。”
看他坐車離開,蕭景川滿不在乎,大搖大擺就要往屋子里走。許秘書好歹還知道敲門,他卻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還順手幫林羽安帶上了門,攬著他的肩膀就要往里走。
他才不怕許秘書會不會告訴顧淮什么,除非有確鑿證據證明自己來了多久,否則他就是來看江阿姨的,就是稍微坐了坐就離開了。
公司的事既然忙到讓顧淮連家都顧不上回,那必然是真走不開。憑蕭景川對顧淮的了解,就算許秘書真說了什么,顧淮也不會為了他專程回家一趟。
他有的是時間。
林羽安卻就沒那么好受了。
許秘書說的那些話直接刺進了他心里,讓那種惶惶不安的感受再度卷土重來,也讓他覺得自己如同住在一個用沙子蓋成的城堡之中。
稍有不慎,這座城堡就會毫不留情地分崩離析,讓他失去眼前的一切。
偏這時,蕭景川還想攬他的肩膀。
他想推開,卻根本沒有力氣,任由對方拉著進入了客廳。
“蕭先生?您怎么來了?”江阿姨對蕭景川的出現也頗為意外。
倒是蕭景川半點也不拘束,大馬金刀往沙發上一坐,便沖江阿姨打招呼道:“阿姨好,我來看看您。”
江阿姨知道自己就是個保姆,且她和蕭景川哪來什么交情,沒這么大牌面讓這位少爺專程來看自己,便問:“您來找顧先生的?那該去他公司,他挺久沒回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