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霏玉回答得言簡意賅,不過這么一說石含章大概就懂了。
譚霏玉又說了一句很地獄的話:“沒事的到時候就算被罵,大家也都是罵作者,不會有人罵編輯的。”
石含章:“……也是。”
主要大部分人看書也不會在意編輯是誰。
車?yán)^續(xù)行駛,這時間段國道上的車不算多,偶爾有些大貨車超了他們。兩旁依然荒涼,不過有一段路的行道樹不再是光禿禿還沒生出綠意的胡楊,有幾棵綴著粉色花苞的樹在漫漫黃色戈壁公路上特別顯眼。
春天真的來了。
“欸等一下,”譚霏玉忽然發(fā)問,“你看前面那是什么?怎么有人在國道上擺攤?”
石含章定睛一看:“還真是。”
譚霏玉也把車停在路旁,石含章把狗牽下來。路旁荒地上停了一輛黑色的大g,后備廂開著,車旁堆了幾個小型香蕉箱,支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竟然擺了一些……書?!
一個戴墨鏡的阿姨坐在桌子后面,還對他們招了招手。
譚霏玉上前去和阿姨打招呼:“阿姨您好,這是在……?”
阿姨摘了墨鏡:“擺攤呢。”
譚霏玉:“賣書?”
“是啊,賣書,都是我自己的藏書,”阿姨站起來,又指了指旁邊那幾箱,“你們要是感興趣都可以看看,什么書都有的……”她開始介紹。
譚霏玉感覺奇怪死了,他一邊接過阿姨遞過來的一本書,確實是舊書了,書頁泛著黃,翻開來里面還有些劃線和筆記,但保存得很好,邊緣只是磨損卻沒有折角,一邊忍不住問:“怎么會在這里擺攤啊?”
阿姨說:“退休了嘛,出來自駕游,就想順便在路上賣點東西籌點路費。”
石含章問:“您一個人?”
阿姨也給他塞了一本,道:“是啊。”
黑白狗看到有書遞過來,也好奇想湊過去嗅,石含章怕它把書給咬了,往回扯了扯狗繩。
“哎喲真可愛。”
黑白狗立刻坐好,仰頭,一副隨時待命準(zhǔn)備被人摸的表情。阿姨看了石含章一眼:“不咬人吧?”
“不咬人。”
阿姨彎下腰摸了摸小狗腦袋。
石含章翻了翻阿姨遞過來的書,他說話比較直白:“……您開這車看著也不像要籌路費的樣子。”
阿姨邊摸狗邊爽朗大笑,笑完給他們解釋前因后果:“有天看到新聞,說哪個老頭老太死了,藏書全讓孩子當(dāng)廢品賣了,看得我嚇一跳……我也不知道哪天就死了,這些書帶不走,還是趁著活著的時候轉(zhuǎn)到有緣人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