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自帶兩名精銳,悄無聲息地潛近窯洞口。
昏暗的光線下,只見宋玉嬌被兩個面相兇惡的壯漢,死死反剪著雙臂按在滿是塵土的地上,發髻完全散亂,精心保養的臉上沾滿了污跡和淚痕,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驚恐。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面色陰沉如鐵的陳秉仁。
“宋小姐!”陳秉仁發出夜梟般的獰笑,用刀尖粗暴地挑起宋玉嬌的下巴,“哈哈!真是老天開眼!老子被你們這群朝廷鷹犬追得東躲西藏像條野狗,正愁找不到夠份量的肉票!沒想到宋屹的寶貝疙瘩自己送上門來了!正好拿你換條活路!”
宋玉嬌嚇得魂飛魄散,拼命掙扎尖叫:“放開我!我…唔…”她的嘴被一只臟污的大手死死捂住,只能發出絕望的嗚咽。
沈南安從窯洞入口的陰影中緩緩步出,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陳秉仁,放了她。你的事,輪不到用她來抵?!?/p>
陳秉仁看清是沈南安,瞳孔驟然收縮,隨即爆發出更狂戾的笑聲:“哈!宋主事!來得正好!你妹妹可在我手上!”他猛地將刀鋒緊貼在宋玉嬌纖細的脖頸上,壓出一道刺目的血痕,“不想看她香消玉殞,就讓你的人統統退開!給老子備好最快的馬,五百兩黃金!少一個子兒,慢一步,我就讓她身上少個零件!從手指頭開始!”
宋玉嬌痛得渾身一顫,頸間的刺痛和死亡的恐懼讓她淚如泉涌,她拼命望向沈南安,那雙曾盛滿驕縱的杏眼里此刻只剩下無盡的哀求、恐懼,還有一絲因偷藥而生的,被死亡放大了無數倍的愧悔。
沈南安面無表情,眼神冷冽如寒冰:“你要的東西,可以給你。先放人。”
“放屁!當老子是三歲小孩?”陳秉仁啐了一口,刀刃又壓深一分,宋玉嬌的嗚咽變成了痛苦的抽氣,“退后!全都給老子退到窯洞外面去!立刻!馬上!不然…”他作勢就要揮刀。
氣氛緊繃欲裂。
沈南安微微抬手,示意手下緩緩后退,讓開了窯洞的出口。
陳秉仁眼中閃過一絲得色,更加用力地鉗制著宋玉嬌,如同抓著救命稻草,警惕萬分地挾持著她,一步一步向窯洞外挪動。
光線隨著他們的移動,從洞口斜斜地照射進來。
就在陳秉仁的半只腳即將踏出窯洞,洞外稍亮的光線落在宋玉嬌臉上的剎那。
被巨大的恐懼和長久積壓的怨毒,徹底沖垮了宋玉嬌的理智,她做出了一個愚蠢至極的決定!
她看到沈南安離她只有幾步之遙,似乎‘毫無防備’,一個瘋狂而惡毒的念頭在她瀕臨崩潰的腦海中浮現。
“都是你害的!你去死!”她不知從哪爆發出一股蠻力,猛地掙扎著擺脫了陳秉仁的鉗制,轉身用盡全身的力氣,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和怨毒,狠狠將沈南安朝陳秉文推去。
沈南安輕笑,她等的就是宋玉嬌這自尋死路的一刻。
在宋玉嬌的手掌觸及她衣襟的瞬間,沈南安的身體早已做好了準備,一個極其精妙的側身,不僅讓那全力一推完全落空,強大的慣性反而讓宋玉嬌自己徹底失去了平衡,踉蹌地尖叫著,完完全全地撲向了因她突然掙脫而措手不及,正下意識揮刀格擋的陳秉仁。
寒光乍現。
就在這生死一瞬的混亂之中。
‘噗嗤!’
一聲輕微卻無比清晰的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不是陳秉仁慌亂中揮出的刀砍中了宋玉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