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知曉這“驚神弩”的不凡,他并未耽擱。
匆匆帶著人,扛著那口沉重的箱子,消失在亂葬崗的邊緣。
鐵匠鋪的后堂,蘇靈正用一塊鹿皮擦拭著一柄短劍,她面前的火盆燒得正旺。
當那口裝滿了重弩機括的箱子被放在地上時,她擦劍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她甚至沒有去看箱子里的東西,而是緊緊盯著陸沉。
陸沉沒有說話,只是從懷中掏出那張蠟封的羊皮紙,遞了過去。
蘇靈接過,撕開蠟封。
當她的視線落在圖紙上那三個朱砂小篆“驚神弩”時,那張常年冰封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異樣。
震驚。
她猛地抬頭,那雙銳利的眸子里,再沒有審視與試探,而是換上了一種全然不同的東西。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只是個執行任務的百夫長,把繳獲的贓物帶回來而已。”陸沉拉過一張板凳坐下。
蘇靈將圖紙小心翼翼地卷起,動作珍視,仿佛那不是一張羊皮,而是什么巨寶。
“我為之前對你的試探道歉。”她將圖紙貼身收好,“現在,你有資格知道一些事情。”
她給自己倒了碗酒,也給陸沉推了一碗。
“蘇氏商號,只是一個幌子。我背后的人,是鎮北王。”
鎮北王。
當今圣上的親弟弟,朝中最堅定的主戰派。
陸沉端起酒碗,沒有作聲。
“北涼的軍備走私案,盤根錯節,我們查了三年,只查到一些皮毛。直到一年前,我們截獲了一份殘缺的密報,上面提到了驚神弩。”
蘇靈將碗中烈酒一飲而盡。
“這東西,一旦被韃子仿制出來,黑風堡的城墻,就是個笑話。”
“所以,魏赫背后的人,不是北涼軍方的人。”
陸沉將自己的推論說了出來。
“不錯。”蘇靈的臉上恢復了清冷,“能繞開秦家,直接染指軍械所核心圖紙的,只有來自京城的勢力。魏赫,只是他們養在北涼的一條狗。”
“你們想讓我做什么?”
“繼續做你的鬼營百夫長。”蘇靈站起身,“把這箱機括,變成真正的殺器。這張圖紙,就是你的投名狀。”
次日,鬼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