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榮笑了笑,并不強難,“原是如此?!?/p>
宴席過后,夜已深,郭府的下人領著她去了一件空房,“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吩咐奴婢一聲便好了?!?/p>
流箏進去之后,在桌邊安靜坐了會兒,飲了會茶,才轉身進里屋。
沒一會兒,燭火便被吹熄了,唯有香爐里的煙霧靜靜燃著。
帷幔被風吹起,隱約能看見里面曼妙的一道身影。
四周漸漸靜寂下來,門外的人透過孔眼觀察了一會兒,看到里面的人已經安然睡下,才安下心離去。
夜深人靜,不知何時,房門被人從外頭無聲推開,一道黑影走進里屋,漸漸逼近里面沉睡的人。
刀鋒亮起,窗外的明月被反射出一道銀光,床頭那人高舉起手,狠狠刺入床榻。
——撕拉一聲,沒有利器刺入皮肉的聲音。
黑衣人心中一驚,知曉計劃出錯,轉身正欲逃竄,還未來得及走出幾步,腳步驟然一頓,步步后退。
長劍抵著他的脖頸,光潔的面倒映著那人的身影。
流箏穩穩抬著手,歪了歪頭,瞧他,“你要去哪兒?”
她勾唇笑著,“任務還未成功,你就這般離去,不怕你家主子掉你腦袋?”
黑衣人面色震驚,“我明明看見你喝下那杯茶了,還有……”
流箏已然接過他的話頭,“還有香爐?”
她偏了偏頭,看了一眼冉冉升起的爐煙,無聲掀唇,“能使出這么拙劣的手段,我倒是能明白過來,為何候府到如今也沒能查出刺殺小侯爺的真兇?!?/p>
黑衣人瞳孔一縮,“是你……”
剩下未完的話,湮沒于他喉嚨。
黑衣人直挺挺倒下,身上無一處傷痕鮮血。
流箏將劍入鞘,上前一步,扯下他的面巾,看著眼前這張陌生普通的臉,嗤笑一聲,“你既然這么效忠于候府,如今我便讓你也體驗一番,當初你家小主子是如何死的?!?/p>
流箏褪去白日那件衣裳,換上一身夜行衣,蒙面之后,轉身出門。
月色深寂,她踩著一地月色踏出,仰頭望了眼屋頂,旋身踏上。
候府被寂靜和黑暗籠罩,然而她心中卻總有一絲不安穩。
流箏循著今天白日被下人帶著走過一遍的記憶,往郭榮的寢居去。
一路上除了夜晚巡查的幾隊小廝外,她并未見到其他人,她無聲無息踩著磚瓦越過幾處屋頂,隨后在其中一間停下。
流箏彎下身,掀開一片磚瓦,屋里的燈光隱隱約約透出來,還有細碎的交談聲。
流箏瞇著眼,傾身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