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月的眼底震動,望向流箏,久久沒有出聲。
她雙手緊握著手中的杯盞,小幅度的顫抖起來。
流箏卻忽然沖她一笑,揚起手中的酒杯,向前靠了靠,隨后仰頭一飲而下。
尋常她給人的感覺大多是內斂清冷,可笑起來時,卻能讓旁人從她眼底分明看出光彩,舉手投足的瀟灑豁達,更是令人心生向往。
鐘月從她的眼底,仿佛能看到陰暗而無措的自己。
而站在一旁的侍女余光注意到流箏的動作,驟然松了口氣。
鐘月問:“阿箏姑娘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流箏聞言一笑,她偏頭望向窗外,風朗氣清的天空,萬里無云,她瞇了瞇眼:“心愿,自然是有的。”
“我的心愿,與鐘月姑娘所向往的一樣。”
鐘月認真地凝望她,眸中不解,是自由嗎?可是,她這樣的人,怎么會沒有自由呢?
她看向流箏,最后一次認真詢問:“阿箏姑娘,之前,你為什么要救我呢?”
流箏輕笑,“因為那時,你看向我的眼睛,告訴我,請救救我。”
鐘月一愣,與此同時,面前的女子手中竹筷一松,啪嗒掉在桌面上,她雙眼緊閉著,身子驟然倒下。
侍女終于露出一個笑容,她走上前,看著暈倒的流箏,又看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鐘月,“姑娘,我原以為你會忍不住手下留情,沒想到,你竟真的下得去手。”
“但是……你做得很好,奴婢一定會替你在少爺面前,美言幾句。”
流箏再次睜開眼時,敏銳察覺到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她的雙手被捆縛在身后,眼睛也被布蒙住。
流箏沉靜下思緒,察覺到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流箏嘗試著動了動被綁住的手腕,感受到捆縛的力度,忍不住輕笑。
她漫不經心地想,就這個力道,還想困住她?
耳邊傳來一道沉重的腳步聲,一道熟悉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月月,你做得很好。”
“……我答應你的事情都已經做到了,你答應我的呢?”
“你放心,我已經吩咐人去辦了,那個姓陳的,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怎么可能配得上我們阿月?阿月,以后你留在我身邊,我總不會虧待了你。”
“……你打算將她怎么樣?”
“月月,那日你在場,你也看到她是怎么傷我的了,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留她一命,但是若是不出這口氣,我心難安。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好好準備著,等我迎娶你進門。”
外面那兩道聲音十分熟悉,然而流箏此時卻很平靜。
她只是不解,鐘月遇到了什么困難,為何寧愿與傅成做交易,也不愿來找她?
忽然,耳邊傳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一道沉重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