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箏眼神冷冷望過去:“都說了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小廝縮了縮頭,抱著藥碗連忙離開了。
走時嘴里還嘟囔著:“現在的小夫妻啊……”
流箏坐在椅子上驀地閉了閉眼,不再言語。
謝公子看著她的臉色,嘴角溢出幾分笑意,但在流箏看過來時立刻斂去了,正經道:“姑娘若是介意,便算了吧。”
流箏看著他:“算了?怎么算了?你的傷不想好了?”
流箏起身,走到他身邊,拿起小廝方才擱那的藥,拔了蓋子,看著他:“不就是上個藥?公子初見我時也沒那么羞澀。”
謝公子:“……”
謝公子不再多言,松了松衣裳,露出寬厚后背,肌肉緊實流暢,傷口因長時間未處理,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流箏看了眼,撒上藥粉。
越好的藥粉用起來越疼,謝公子一瞬間肌肉繃得緊緊的,渾身都緊繃起來,但仍是一言未發,眉頭都未皺一下,只是臉色蒼白了不少。
流箏看著他,莫名想到昨日給他上藥時,傷口潰爛到和衣裳緊緊黏在一起,她手力一向粗暴慣了,他卻沒有露出絲毫疼痛難耐的表情,即便是在昏睡中。
流箏的思緒一時有些飄遠,直到謝公子察覺她的走神,出聲提醒了句:“流箏姑娘?”
流箏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下意識地摁在他肩膀上,停留過多時間。
謝公子本不欲出聲,但是她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停留著,女子的手再如何也比男子要細嫩柔軟不少,流箏姑娘的手指上卻有些許繭子,觸上肩膀那一刻,他略微有些癢意,這癢意幾乎要遮掩了痛覺。
他實在無法忍受,這才出聲詢問。
流箏在他開口的下一瞬立刻移開自己的手,轉身取了繃帶給他纏上。
謝公子感受著她的動作,忽然開口道:“姑娘纏繃帶的手法,倒是熟練。”
流箏聽出他的試探,覷他一眼,沒說話。
她動作利索,很快便上好了藥,也收回了手。
不知為何,流箏感覺有些口渴,轉身走到桌邊,提了水壺,卻發現里面空空如也,她本欲放下,忽然想到什么,便提了水壺向外走去。
謝公子躺在榻上,困倦感莫名席卷而來,不知是不是方才藥效的作用,聽聞不遠處腳步聲愈來愈遠,下意識睜開眼望去:“流箏姑娘,你要走了嗎?”
流箏向外的腳步一頓,回頭看他,對上他眼底略微的惺忪:“……不是。”
謝公子便放心躺下了。
流箏轉身,繼續向外走去,心底染上一絲莫名。
待她提著燒好的水進來時,榻上那人已經睡熟了,流箏看著他蒼白的薄唇,稍稍猶豫一會兒,旋即倒了杯水,放在他嘴角,那人卻在被她觸碰到的一瞬間,立刻睜開了眼,眼底滿是警覺,看清眼前人后,眼底又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