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留下善后,外圍本來也是他在控場。周中陽開車帶著陸震師徒和龍煜先走。路上陸靈蘊以為會挨罵,一句話不敢多說。
陸震聲音里聽不出喜怒:“誰的主意啊?”
車里安靜了一瞬,周中陽說:“陸爺你是要夸還是要罵?”
陸震說:“扔個煙霧彈就敢叫消防,你們這是報假警!”
周中陽說:“那草不是還著了一片嘛,也不算太假吧,再說仍煙霧彈那哥們喝高了,自己都不知道仍的是酒瓶還是手榴彈!”
陸震說:“總不至于放火的也喝高了吧?”
周中陽說:“那不能,那不是明擺著放煙花出的意外嘛,罰點款,賠點錢,那點損失還不夠王睿喝一頓花酒的,他賠得起!”
“膽是真肥!什么人都敢招惹,丫頭小,你也跟著瘋,我讓你照顧好她,你就給我照顧成這樣?!”
陸震這話一講,周中陽一時也卡住了,陸靈蘊半撒嬌半討好地說:“我這不挺好么,沒傷沒病的……他一個生意人,被我拉來破邪除惡、替天行道,師父你都還沒夸我們,一回來就罵人!”
陸震被氣笑了:“你倆這一唱一和的,還要夸你們?不得上天呢!”
周中陽從后視鏡里看了眼陸震,似乎這位陸爺也并沒有太氣。他笑了笑,騰出一只手去握陸靈蘊的手,她雖然話說得乖巧,多少還是緊張的。
陸震看了眼握在一起的兩只手說:“你好好開車!”
周中陽的手在陸靈蘊小手上輕輕拍了拍,才又挪回方向盤。
陸震想著地下室那一片狼藉,七煞鎖魂陣的陰邪他是知道的,魑魅魍魎魈魃魋七只邪煞守陣,一旦有人闖陣,七煞借了星宿之力,會直接攻擊闖陣之人的七魄,七魄主人身形,對身體喪失控制后什么都是妄談。所以破這陣法的關鍵,在于先要守住自身,再爭取時機破陣,且破陣之人的精氣修為,也要足以能夠調動星宿之力,不然也都是花架子!
陸靈蘊在井底超度萬魂時,陸震雖未能親見,但多少知道她是有些與眾不同的,周中陽就難說,他能幫她擺平人的事,決然做不到替她擋煞。但陸震是親眼見到那陣法被破得極其徹底,能讓白木崖在自己的法陣中傷到口吐鮮血昏迷不醒,這實力已不容小覷。
陸震說:“七煞陣你都敢闖,哪來的膽子覺得自己能不受侵害?”
陸靈蘊囁嚅著說:“我見過一個調用天地太虛無極之力護衛自身的法門,就想試試……”
這便是陸靈蘊行法之初,給自己畫的那個虛幻的太極,右旋聚天地正氣,左旋擋萬千鬼煞,有了這一步打底,才有后續行法的生機。陸震是沒見著陸靈蘊行法施咒的全過程,若是見了恐怕會更意外,其中有些咒文是失傳已久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問道:“你這些符文法咒都是哪來的,我可沒教過你破七煞這種邪陣!”
陸靈蘊:“就那個拓本里頭的,六甲天書……”
陸震良久無語,半晌才又語重心長地說道:“有些道法看似簡單,但行法深奧,禁忌太多,不是短短幾句咒語字面所能涵蓋的,你能從白木崖這里全身而退實屬僥幸,下次別那么虎!”
陸靈蘊心知陸震這話說得不錯,她行法到一半的時候,已經覺得極其吃力,身體好似扛著萬鈞之重,一舉一動都沉重無比,且xiong腔中一股躁動之氣四下沖撞,好像下一秒就會炸開!她那時才知破陣不是兒戲,一旦中途扛不住,積蓄的力量放不出來就會盡數反噬到她自己身上,那樣的后果遠比她初時想象的可怕!
她十分乖巧地回應:“我知道了,我下回不敢了?!?/p>
陸震說:“不管你們誰出的主意,這么一鬧,干掉了岳昇的財神爺,往后商場上見了許炳南,怕是不太好說話?!?/p>
這個周中陽倒也想過,但干都干了,誰還管那么多呢!他說:“要我說,許炳南得謝謝我們,家里養這種邪神,早晚遭反噬!再說了,他們做的那些事,也不是全然跟我們無關,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商場講禮尚往來,我不得給他回個禮?”
周中陽說完,突然又反應過來,一笑說道:“不過陸爺,我們這都是小打小鬧,只求個全身而退,真正干掉圖戈的,還得是您這大手筆!您看您這出現的時機,就等著我們把桃洗好捧您跟前了!”
陸震:“……”他確實是個摘桃的,摘完了,還想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