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驍測過,井底下沒什么有害物質,氧氣條件也還可以,目前看起來唯一不放心的,可能就是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但這些東西,好像也只有陸震師徒能行。
那井底空間不大,多一個人都行動不便,陸靈蘊拎了八卦袋,隨著升降臺下去井底。怕地下有什么東西導致信號不暢,趙驍用了最原始的方法兜底,給她往腰上綁了根登山繩,真要有意外,她搖晃繩子他們就拉她上來。
機器上有燈,她自己也帶了一盞礦燈,井上的人看著那盞燈越來越往下,光亮也越來越暗,直到消失。又過了一會,升降機停了,位置大約就在將要失去信號的地方。但這個位置如果站了人,有燈的話,是可以看清下方空間的。
升降臺離井底還有十來米,借著燈光能看到下方是一個五面石頭圍成的空間,靠里的一面石頭上也有字,因為內部沒有泥土沾染,那上面的雕刻非常清晰,是一個個像云朵一樣飄逸的字跡,云篆,只是她不認識??臻g是個長條形,活像被開了蓋的棺材!只是那里面并沒有死人,甚至也沒有見到任何蟲豸之類。
那空間正中放了一塊長條形的東西,材質像是白玉,通體瑩潤,光打上去,反著幽幽的暖黃光。
她按了升降臺上一個朝下的按鈕,那設備哐啷啷又往下了一些,卻在離底還有五六米左右的時候,再也不動了。
這個高度想下去并不難,她稍一遲疑,拽著升降臺的金屬桿,輕輕一躍,穩穩站在了下方的條石上,如此再往下,也不過就是一人的高度,她撐著石壁輕松落在了井底。
周身一股冷氣瞬間侵襲過來,井下本就陰冷,但這空間內似乎更冷上幾度,不禁讓她打了個哆嗦。
因為這一趟沒見啥危險,所以她剛才一鼓作氣就跳了下來,此刻一個激靈過后,靈臺反倒有些清明了。她拿出了羅盤,終于發現了異樣。無論她朝向哪個方位,她所面對的都是死位!這個石穴中,八門全死!
超度
風水中的八門為三吉門、三兇門、兩中平門,可眼下八門全都是死門,這太反常了!
陸靈蘊站在狹小的空間中,四周是超過她頭頂的石壁,周遭死一般的寂靜,她抬起頭朝上望,只有礦燈和升降臺的光亮,提醒她現實處境,再往上什么都看不清。
她有點暈,是真的頭暈。能將地磁場干擾到這種地步,這里的東西一定非同一般。她其實完全可以先出去,但卻忍不住望向了地上那塊白玉,它一米多長,三十來公分寬和厚,剛才離得遠沒看仔細,它上面似乎也刻了東西。
既然下來了,怎么也要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這是她此刻所想。
可能是發呆的時間有點長,腰上的繩子狠狠晃動了幾下,那是上面的人在尋求她落地安好的訊號。她也使勁晃了幾下,然后就朝中間那尊玉石走過去。
她蹲下來打量它,那最頂上豎向雕了一株蓮花,花株亭亭玉立,花瓣層層疊疊尚未全開,微微露出其間的蓮子,花瓣上的紋路十分清晰,栩栩如生。寬大的荷葉下,臥了一只老虎,微微仰靠著花莖,半瞇著眼睛,倒顯得十分溫順。側方兩個面上,雕著纏枝蓮紋,兩頭方形面上,分別雕了兩條魚,交纏著正似太極陰陽魚的樣子,也都是栩栩如生,仿佛就要游動起來!
她圍著它繞了一圈,這白玉十分油潤,通體無暇,質地上乘,倒是比她那方小印的材質還要優秀,幾乎到了羊脂玉的級別。這么大一塊,得多珍貴。她想抱起來,觸手冰涼,但它卻好像焊在了底部的石頭上,紋絲未動。
她又仔細檢查了一下,那底部的石頭也是有刻字的,與這玉石接觸的地方,并沒發現什么粘連密封的痕跡。她又試一下,這回挑了一處剛好底部石頭有刻痕凹陷的地方發力,剛一使勁兒,就感覺左手食指一疼,低頭一看,已經有血冒了出來,那石頭凹陷邊緣有些鋒利,像是被磕過,竟將她手指側面劃了一道小口子。
血沾到了盈潤的白玉上,瞬間好像滲了進去,就見那被血沾到的纏枝似乎變得微微粉潤起來,這粉潤的光澤順著紋路朝上緩緩蔓延,就好像這纏枝有生命一樣,在汲取這突如其來的養分。
陸靈蘊又擠了滴血上去,那粉潤的光澤又深了幾分,血跡沿著連枝延伸到頂部那株蓮花上,很快花瓣尖端也變得粉潤,整朵花嬌嫩欲滴,原本通體瑩潤的白玉,像是突然活了過來,容光煥發!
緊跟著玉石腰部慢慢顯出來一圈幾不可見的細小紋路,整齊規整,將整體上下一分為二,陸靈蘊靈臺一閃,她覺得這不是一塊石頭,它是個匣子!
那圈紋路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深,最后發出一聲輕微但清脆的響聲,那玉石的上下兩層竟彼此彈開了一些,它果然是個匣子!上層的蓋子已經彈起,好像正等待人來開啟。
她把雙手放在上層兩側,用力一抬,雖然挺重,但這次玉匣的蓋子隨著她用力,被搬開了!
同一時刻,外面井口圍了一圈的人,因為眼看就要下大雨,井底下還有人,他們正著急忙慌地想給井口架上一道遮雨棚,并給井口圍上擋雨板,好讓底下的人不至于被大雨所淹。幾個工人正干活時,就感覺一道氣旋從井里躥了出來,又急又猛,剛剛拉起來還沒固定的篷布一角,“唰”一聲就被掀飛了,原本拽著它的工人一個站立不穩,險些就要栽到井里去,幸虧旁邊的人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拉住,力道太猛,倆人都摔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