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哭泣,咬著牙艱難地支撐起身體,拖著傷腿,擋在昏迷的謝云景身前,面對著那口不斷抬升的青銅巨棺,面對著棺頂即將破殼而出的“嬰兒”。
來吧。
管你是千年老粽子還是什么邪門玩意兒。
想動他,先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隨著祭臺的升高,沈桃桃的視線也寬闊起來,她看到石室的東面,有一處石門。
她看了看青銅棺上還在異變的“嬰兒”,一雙小手幾乎要從崩裂的“蛋殼”里伸展出來。
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她和謝云景真的會成為那東西的“點心”。
“走,”沈桃桃咬緊牙關,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她強忍著腳踝的劇痛,將謝云景背了起來,跌跌撞撞奔向石門。
她照著來之前陸夫人教過的方式,在門邊摸索了一陣,發現一個凸起的石塊,用力推下去,石門咯咯噔噔地打開。
她背著謝云景幾乎是跌出石門,隨后石門關上,隔絕了光線,也隔絕了那催命的碎裂聲。
沈桃桃掏出火折子點燃,低頭觀察謝云景,他依舊昏迷著,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沈桃桃的心沉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學過急救,也看過不少野外生存的資料。
她目光飛快地掃過這間側室。這里似乎是堆放陪葬品的地方,角落里散落著一些家具碎片。
她找到幾塊相對平整的木條,從衣服上撕下幾縷布條,牙齒和手配合,小心翼翼地將木條并排,用布條緊緊纏繞固定在謝云景的身上,做成一個簡易的夾板。
固定好胸肋,她又檢查了他的四肢。幸好,除了幾處擦傷,沒有明顯的開放性骨折。
做完這一切,沈桃桃幾乎虛脫,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癱坐在冰冷的石地上,靠著石壁,大口喘著氣。從懷里掏出最后小半塊硬得像石頭的餅子,艱難地吞咽下去。
她不能等死,更不能讓謝云景死在這里。
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石門縫隙,里面傳來的碎裂聲似乎更密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