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火映照著她沾滿黑灰的小臉,她屏住呼吸,按照預設(shè)好的時間,將燒到臨界溫度的刀條鉗穩(wěn),“滋啦”一聲浸入到冷水中。
白色的煙霧劇烈升騰,她緊緊盯著那顏色迅速由紅轉(zhuǎn)暗的刀條。
當鍛打好的大刀初現(xiàn)鋒芒,沈桃桃滿懷期待地將其握在手中。
刀身弧度流暢,寒光凜凜。
她深吸一口氣,用力揮向測試用的硬木樁。
“當。”
一聲悶響,刀刃深深嵌入木中,十分鋒利。
但當她用力拔刀細看,心卻沉了下去。
預想中一斬而斷的光滑斷口并未出現(xiàn),木樁上只留下一個深深凹下去的砍痕。
而寒光閃閃的刀刃上,赫然出現(xiàn)了鋸齒狀的卷口。
“怎么會這樣?”沈桃桃手指拂過那卷刃處,一股濃重的沮喪涌了上來。
這樣的硬度遠遠不夠。
這刀對付切菜尚可,一旦與狄戎人那種蠻力對拼上,下場就是當場崩斷。
“力道手法都沒錯,礦石雜質(zhì)也盡力除過”謝云景眉頭緊鎖,拿起那廢刀,指腹感受到卷口的鈍澀,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問題出在何處?”
“缺少一種東西淬火時需要加入一種特殊的‘調(diào)料’,才能極大提升硬度”沈桃桃看著爐中暗紅的余燼,喃喃自語,帶著前所未有的頹唐。
在現(xiàn)代這種東西叫錳,可它是否存在于這個時空?若存在,又在哪里
茫然與焦慮幾乎要將她吞沒,這份挫敗讓沈桃桃接連幾日在驛站都神思恍惚。
這日,她陪著懷著身孕的二嫂去陸太醫(yī)那診脈,順便看看周瑩。
屋中燒著火墻,藥香彌漫,驅(qū)散了外面的嚴寒。
周瑩恢復得不錯,雖然依舊蒼白消瘦,但臉頰終于有了點肉,此刻正安靜地坐在角落里的小木凳上,手里捻著一把干草藥,幫陸夫人做些零碎活計。
李瘸子雷打不動地守在門外劈柴,整齊地碼好后又去砸煤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