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從低處往高處滾,咕嚕嚕地聲響。
黃沙之下,飛在空中的,什么都有。
有幸存者被風卷起,發出尖叫,轉瞬之間,聲音便遙遠起來。
另一個山頭上,關慶吉原本在外邊,沙塵暴起來時,他被曾老的孫子給撇下了。
他手腳并用地爬回了山洞,山洞的地底,已經積下了好厚的一層細沙。
關慶吉一只手捂著嘴,一只手在地上爬,踉蹌地往山洞深處滾。
連風都在推著他往前撲。
關慶吉開到疆山來的房車直接被掀翻了,滾了幾滾,和山石頭碰上,徹底淪為了廢鐵。
偉力不過如此。
熔洞里,余溪風砌了最外面,兩人還在繼續給石墻加厚加寬。
沙子從縫隙地往里滲。
熔洞受到震動,也開始細細密密地往下掉細碎的土塊。
風像是幽靈,流竄在每一個口子,時而溫柔,時而暴躁。
余溪風對章秋道:“從現在起,你跟緊我,聽到沒?!?/p>
章秋:“好?!?/p>
余溪風不知道這個熔洞會不會坍塌。
如果熔洞抗不住這個風,那么兩人現在做的,就是堵上了自己唯一的生路。
余溪風的眼睛睜的很大,她手上仍然在加厚那面墻壁。
熔洞里吹進來的每一絲風,都讓章秋心驚膽戰。
蒼灰甩著頭,沙子像水一樣從毛發里甩了出去,砸了小橘一頭一臉。
小橘不滿地喵了兩聲。
聲音混進風里,變了個調。
地表之上,像是神之手,在指揮一場酣暢淋漓地交響樂。
有悶雷,有和風,有淅淅瀝瀝的沙子,有萬物碰撞。
章秋遞給余溪風口罩,呼吸話語間,口罩便成了沙罩。
要用手拂開,才能重新呼吸。
兩人的帳篷,電磁爐,發電機,曬干的熏肉,所有東西,都被沙子埋住了。
兩人把能堆砌的材料都堵在了熔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