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士獨(dú)自站在巨大的神座之下,方才還緊挨著他的小葉子,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葉子?”他下意識地低喚,目光迅速掃過四周,入目一片空曠。
沒有,沒有那抹熟悉的身影,連空氣中最后一絲溫?zé)岬暮粑幸蚕⒋M。
怒意瞬間取代了短暫的茫然,程青士猛地抬頭,直射向高踞神座之上,那亙古未動(dòng)的人影。
“我的貓。”他的聲音不高,在死寂的大殿里激起微弱的回響,撞上冰冷的石壁又消散。
這不是詢問,是質(zhì)問,是索要。
神座上的男人,那被凡塵奉為至高存在的軀殼,臉上揚(yáng)起一絲微笑。
笑容像是用刻刀在完美的玉石上精心雕琢出來的弧度,精準(zhǔn)、冰冷、毫無溫度。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純粹的黑色,沒有悲憫,沒有好奇,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一絲屬于活物的波動(dòng)。
只是漠然地存在著,如同神殿本身冰冷的基石,映照出下方渺小的程青士。
程青士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扯動(dòng)了一下,嘲笑那看似打破桎梏的靈魂,原來不過是這至高意志隨意捏造,又隨意收回的分身。
他更笑自己,笑那個(gè)曾因這短暫陪伴而卸下心防,甚至生出柔軟牽絆的自己。
被謊言愚弄的可憐蟲,多么可笑。
他不甘心。
程青士死死盯著那雙黑色眼眸,試圖從那片純粹的漠然中,剝離出一絲一毫他熟悉的痕跡。
什么都沒有,那雙眼睛只是看著他,如同看著一粒塵埃,一片落葉。
“喜歡另一種性格。”神座上的存在再次開口。
依舊是那種平靜得令人窒息的語調(diào),沒有起伏,沒有波瀾,沒有任何屬于緒情緒的雜質(zhì)。
像是在陳述一個(gè)與己無關(guān),也無需解釋的簡單事實(shí)。
冰冷的聲音在空曠的神殿里回蕩,每一個(gè)字都像冰錐,精準(zhǔn)地鑿在程青士的心上。
程青士怒火再次被點(diǎn)燃,他很想質(zhì)問,為什么要這么對待他,戲弄他很有趣嗎?
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的話,被冰冷的吻堵住,程青士衣袍在祂的動(dòng)作下散亂。
冰冷的石質(zhì)王座緊貼脊背,寒意刺骨,程青士卻只感到渾身滾燙。